适者生存

图片发自手机屏保

我家临街，楼下是一条主干道，每天早晨七点钟左右，窗外都会不时传来“啪啪”的响声，我知道，那个盲人又来了。我有时会站在窗前，我看到他走的速度虽然不快，但很稳，完全不像一个盲人。他左手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那是探路的工具，也是他的眼睛。他能如履平地，要调动身上的许多器官，比如触感，靠竹竿在地上的打探，还要靠听觉，用耳朵听汽车马达的声响和判断距离，甚至还有嗅觉。这条路他每天都要走个来回，应该是非常熟悉了，要经过什么地方，到哪里拐弯，他都了如指掌。他右手拿着竹板，不时地打几下，提醒路人，他来了，请行个方便。尽管我们难以做到这些，但对于训练已久的他来说，也许这并非难事。

孩子在外地上大学时，我一直担心，会不会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有没有和同学或室友闹别扭？生病了吗？学习成绩如何？事实证明，许多时候是瞎操心。前不久去济南，朋友请我吃饭，席间得知，他本来要去北京送女儿去阿姆斯特丹读书，可是为了我，他没有去北京。听说他女儿要从俄罗斯转机，到阿姆斯特丹后还要坐汽车，那女孩比我女儿还要小几岁。言谈中，他流露出对女儿的爱怜之情，他责怪女儿不该回来，增加了离别的伤感。我觉得他女儿不简单，更觉得他比我更能放下。

有一个时期，我蜗居的小地方经常可以看到外国人在大街上街行走，有白人也有黑人，他们常常是独往独来，形只影单。他们来自哪个国家，多大年纪，姓甚名谁，我一概不知。他们都是只身来到中国，千里迢迢，远离家人和故土，他们举目无亲，甚至语言不通，他们的生活和工作会有更多不便和阻碍，寂寞吗？思念家乡和亲人吗？与我们的孩子相比，他们要具备更强的生存能力。由于父母的呵护备至，我们的孩子这方面的能力大大减退。

写到这里，想起了一件事。一次，去某市出差，回来的时候，车里飞进来一只苍蝇，它免费坐着车子一直来到矿区，这只苍蝇才从车门飞了出去。它就这样跟我们来到了一百多里以外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它不孤单吗？想家吗？想念家人吗？也许，它从出生的那天起就到处乱飞，压根就没有家和亲人的概念。也许它本来就不是出生于某市，它或许是从更远的地方来到某市的。最大的可能性是，苍蝇是没有情感的，它的适应能力是与生俱来的，才不在乎这个呢。自然界的法则是适者生存，苍蝇们天生就有着超强的生存能力，虽然它们一直不受欢迎，人们想灭绝它们，它们却活得有滋有味，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