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家
既然要回家，将一些家当整理打包带回家是必要的事情。但是家里的清苦，并没有像样的东西带回去。用旧的老式电饭煲，锈迹斑斑的爬满灰尘的风扇便是家里最好的电器，锅碗瓢盆那些都容易碰碎自然不在母亲凤霞的考虑范围之内。小件轻巧的除了衣物好像什么也找不到了，小孩的玩具……其实是没有的，都是孩子自己琢磨的一些折纸、收集到的漂亮糖果纸、长相奇特的小石子、父亲朋友抽烟丢掉的好看打火机……总之，都是其他孩子看不上的玩具，林家孩子都玩得不亦乐乎。作为父母的，看到孩子玩得开心，脸上自然露出欣慰的笑容，但同时，又为自己无能力提供孩子好的物质条件而惭愧。
母亲凤霞在小小的房子里，整理着一些衣物，将自己在工地做事的衣服拦腰对折，袖口朝里，折成一个个方块堆在一旁。孩子的衣服，三兄妹的分开堆放。说是男女，大小有别，其实哥哥姐姐的衣服小了，就自然的被分在弟弟逸尘的那堆。衣服也是亲戚或者本地居民的孩子穿不了的衣服，他们看孩子穿的可怜，就把自己家的衣服送给顺德家，也算是给自家积德了（大家做好事，一般基于此心理安慰）。在凤霞收拾东西时，顺德便去了集市里，去买了一些饼干，在门前房东老板家的龙眼树下折了一些龙眼（自然得到了房东的同意的，虽然房东比较吝啬，但此时也表现出常人的同情心，没有多说话，挥挥手，让顺德自便）。顺德摘了大概两三斤左右吧，放在红色的塑料袋里，和饼干一类放在一个大点的蛇皮编织袋里，让大儿子清风好提些。凤霞有点东西也很快收拾好了，虽然多，在凤霞的手中，那么多东西，硬是服帖帖的放在在一个大编织袋里。
车是下午四点的，凤霞是个没读过书的文盲，大字不识一个，胆子还小，所以顺德让凤霞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回家的，也是孩子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了。顺德的姐姐春秀一家也是顺德他们打工。所以这天姐姐家买了一些水果，来到车站送孩子们。临走时嘱咐孩子要听话，认真读书之类的话，孩子们也是满口的答应，脸上荡漾着欣喜。上了车，里面人很多，东西也很多，让整个车子空间看起来狭小很多，甚至说很脏。因为里面都是些外出打工的农民，趁着孩子开学季的到来，纷纷返家，办理好家里的一些事情，马上又会有一波回流潮。七八个小时的路途，孩子们在车上自然是会玩的困的，便七倒八歪的在母亲身旁睡着了，车上的人也是随性就倒下了。平日里工地累死累活，难得有休息睡觉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车在颠簸中，慢慢离开这个正在改造的城市，水泥砖头随处可见，这些也是可以吸引并且接纳那么多农村劳动力的磁铁，不断的吸取，不断改建，不断的扩张，几乎每一天都可以感受的这个城市的新鲜气息在扩张在蔓延，但人们似乎很享受这种气息，因为它可以给人们带来金钱，那种只有只有纸币才有的特殊气息，怎不令人着迷。看有到人穿着怪异，染着颜色鲜艳的头发，男人梳着女人才有的长辫子，膝盖出多出有破洞，小孩子开始看到都会害怕的远远躲开，大人倒是比较不在乎，和身边的几人表现出好奇的讨论着，感叹着，嘀咕着……自然在发展，就会有问题。在车子经过的地方，少有低矮房屋，绝大部分是一片荒凉的空地。垃圾到处堆放，野草肆意地生长在它想要生长的地方。总有一些人或许是因为生活的压力，变的精神失常，游荡在这样的荒凉地里。那天车子行驶到一半，便有一个披头散发，赤身裸体的行走着，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车上的人见了，纷纷讨论是颠婆一类的粗鄙话语，有一个不懂事的后生，还对那人大喊大骂，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车上的人，拔腿跑起来追车，眼神充满阴郁、，小雅看了害怕，便躲在母亲的身后不敢往车外看。自然，人是跑不过车的，那人追的累了，也就不追了，慢慢消失在车的身后……
车走着，夜悄悄来临，外面只是漆黑一片，偶尔可以听见野生禽类凄厉的叫声……
但车外面竟然可以听到叫卖的声音，具体喊的是什么听不太真切，但是知道是卖玉米一类的充饥食物。车上的人包括开车的师傅大概也是饿了，便将车缓缓停下来，让大家去解手方便一下，顺便买点东西充饥。凤霞和三个孩子都只是在车上没有以动身下车下的意思。听着婉转的玉米叫卖声，凤霞也想买点给孩子尝尝，但口袋里没有多少钱，能省的还是省下吧，孩子上学报名还需要不少钱呢，凤霞心里这样想着。孩子们倒也是听话懂事，并没有闹母亲买东西的意思，清风拿出爸爸买的饼干分给妈妈和弟弟妹妹吃。车下有人买了玉米在啃着，本来车都要走了，硬是让大家等了十多分钟。在等期间师傅也催过几次，车上的人也不耐烦的吵嚷……实际上是对自己没有足够的闲钱去买玉米车吃而懊恼
那人上车后，车继续出发，在夜色中平稳前行，载着期待，也载着倦意。车里慢慢安静了下来，只有师傅还打起十二分精神，掌控着手中的方向盘。车的重点站是顺德家所属的县城里，乡下人沿袭以前的叫一个，叫院。车到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离家还是有很远一段距离。大家下车后，拖着大包小包的编织袋，里面自然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要去住宾馆，那是不可能的。一起前行回家的伴中没有一个有那么阔绰的。县城自然是县城，纵使是夜深，到处还是灯火通明，没有一点漆黑。大家也没有多走，就在不远处的一块椭圆绿化地里躺下休息吧，等到第干二天白天在搭车回家。凤霞裹抱着小儿子逸尘，其他两个依偎在身旁。就这样，大家横七竖八的躺下了，没有丝毫的顾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