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絮继续研究着张盈的身体。她的腰部有掐痕，因为药剂的缘故淤血已经红的发紫，额头上也有磕破的伤口，手腕处一圈红痕。
“诶，你看看，这么明显。”
“什么？”
“体位啊，明显是后入，还是很有攻击性的占绝对主导权的姿势。这个男的长着一张儒雅温润的脸，骨子里却是绝对的霸道型人格。”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拉着简轶重现了一遍罪犯实行性侵的方式，将简轶双手背到身后，逼她的身子扭成一个很大的弧度。
“嘶，小怪物，疼啊。”简轶又是不好意思又是尴尬别扭，“你瞅瞅你，不晓得隐晦一些。”
“他的体格不小，应该不是很瘦弱，但又不是中年发福的油腻大叔，选择在当事人身后的位置，一是为了掌控全局，二是为了有一种不被窥探的感觉。他喜欢暗处，有涵养，应该有烟瘾，心思极缜密，现场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颜絮掂起张盈的手腕看着上面分明的五根手指的印记。
“有关人士都做了笔录吧。”
“嗯，”简轶电话突然响了，她接起没说两句，“那边二号受害人的尸体送过来了，我和检验科的同事先去看看，所有资料都在我电脑里，你自己看？”
“好，去忙吧。”
这一忙就有些不受控制，家属那边不肯让死者接受法医解剖，非要带走，也不肯配合调查。以至于警局今天一天都很乱，大家谈事抽着烟让整个走廊云雾缭绕。颜絮中途出来看过一次，在人影憧憧中看见一个男孩坐在椅子上，安静，平和，仿佛置身事外。
“那是二号受害者的儿子吗？”她拉住一个工作人员问。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慢慢靠近。
在她走近的时候，有人过来要求男孩进审讯室做笔录。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和死者是母子关系，她在给我送饭的路上失踪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走了吗？我今天已经在这浪费一天的时间了，我要学习。”甚是不耐烦的语气。少年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站起来急于离开。
颜絮来到会议室门口，里面乌烟瘴气，有一个瘦高的男人正在叫嚣着：“什么解剖，让我老婆安安心心去好不好，出了这种事还要搞这么多事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家里没了人一样。”他烦躁地抓抓头，低咒一句，“真是晦气。”
她来到男孩面前，轻轻地问：“那不是你的母亲吗？”
“是又怎样？她还害的我昨天饿了一晚上，消失几天没人做饭洗衣服，我还要不要上学了？”
颜絮安静地看着他将抱怨的话语一字一字地吐出。
最后，尸体是留下来了，但要求明天中午以前送去殡仪馆。简轶不得不连夜加班，无暇顾及颜絮，颜絮就呆在她的办公室里反复研究手头的资料。
“周先生，您和张小姐是恋人关系吧？”
“对。”
“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视频里的周硕看起来还算镇静，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只是额角还是渗着汗，双手紧握。颜絮就这样盯着他的脸,仔细的要看清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后面再有，就是同事朋友的录像。大家的表情大体很类似，一丝意外，一点哀伤，一些好奇，和一缕仿佛被牵扯进这样一件事情而有的莫名其妙。
除了周硕表露的哀伤更大，且竭力隐忍了部分，那位曾经嘲笑过张盈的女同事还带了些微戏谑，别的还算正常反馈。
“典型的社畜啊，交际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颜絮敲着钢笔自言自语，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大概理了一下所有人的关系，“同事间比业绩比吃穿用度比男友，老板克扣压榨员工，按理说找找刺激可以理解，宣泄一下放压也行。”
“可是为什么，偏偏找上你呢。”
时间已近深夜，颜絮掏出耳机播上音乐，一边翻着张盈所有的社交账号内容。
“微信全是晒幸福的，微博全是转发的，太表面。”再翻，就翻到了音乐软件的账号。不过张盈的动态少的可怜，寥寥数语，最近的是两个月前
“在水泥森林里沉迷温热的河流。” （分享音乐） 《游》 余生
颜絮听着听着有些困了，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闭上眼余波荡漾之外，褪去所有阻碍。
燃烧这密不透风的爱，换一瞬的澎湃。
“为什么不找女朋友？”
“嗯？”
“最近在做一个心理课题：当代年轻人单身的缘由。”
“噗，”他抬手揉揉她的头，“我要做你们的骑士，哪有时间找女朋友。”
“是简轶的骑士。”
“也是你的。”
《氤氲》——城市情书第二封：上海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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