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之觉得自己入了魔障,他不敢看屏儿,不敢靠近屏儿,她能不自觉的把他给吸引过去。
信之白天忙,晚上忙,到了夜里,累了筋疲力尽,胡乱躺下,梦里竟然也能见到屏儿。
他的手时常握着雪颜留下的扇子,提醒自己是雪颜的人。
只有屏儿懵懂的以为家里人多,他不可以和她说话,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她不知道那把扇子的秘密,直到迎月说起来,屏儿的心碎成一块一块的。
她不过是他发泄的工具,如同其他女人一样没有区别。
屏儿一向冷静的思绪混乱了,那双眼睛里明明都是爱慕的眼神,怎么能瞬间瓦解,此人是老虎,专吃女人心的老虎。
屏儿从此就在府里,没有去过茶园,远远的看到信之也避开了,两人又变成同性的磁铁,互相排斥保持距离。
美丽每天陪着安之,安之写字,她就研磨,安之看书,她就递茶,温柔贴心的像个新婚娘子,两人好成什么样子不必细说。
最开心的莫过于程太太,一家子和和乐乐的才能过好日子。
屏儿可有点急了,她这个月还没来红,心里七上八下的,回想起她嫂子孕初的模样,自己怕是藏不住的。
找信之去商量,现在两人都不说话,屏儿只当他已经死了,再不理这种无情无义的家伙。
她该怎么办,这时候找大夫是死路一跳,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事情来得就这样巧,程太太和程老爷商量着,给家里上下都做满三季的衣服,春秋装,夏装,冬装,从里到外。
程夫人邀美丽一起去,美丽不好驳回,只得跟着去了,一行人,坐着黄包车来到县里的布庄选料子。
看着他们都出门了,屏儿心里打着鼓,是直接跟他说自己有了,是二少爷的,请他帮忙瞒下来,还是算计他,说是他的。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于安之,这是善事吧。屏儿冒着被沉湖的风险,向安之的书房走去。
立夏之后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虽说坐在黄包车上,还是落了一身的汗,美丽扇着香扇,看到马无疆在那条街上一闪而过,赶紧的遮住脸。
“咦,这马团长不是走了么,怎么又来了。”程太太嘀咕了句。
街那边,报童喊着,“日本人血洗济南,屠杀我外交公使。快来看啊,特大号外……”
黄包车上三人听了,愣住了,程太太赶紧喊吴妈去买份报纸。
街上乱哄哄的有学生开始游行。
程府三个妇人胆战心惊的回府了。
程太太拿着报纸往程老爷的书房去。美丽不耐热,进了家门就着门堂的茶壶喝了一碗,说着日本人在济南屠城了,说着就往自己的院子走。
丁香和迎月出厨房出来,拦着美丽。
“大少奶奶,大少爷现在不让人进院子。”
“怎么了。”美丽扇着扇子,可还是不停的出汗。
“我们也不知道,只说不让人进去,我们一直都在外边待着的。”
“多久了,都没个人端茶递水的。”
“一下午了。”
“姨奶奶一直在里面呢”丁香说着。迎月拽拽她的衣服,可还是迟了。
“什么。”美丽的声音几乎是嚷出来的,说着就往里走。
院门没有关严实,吱呀一推就推开了,美丽心里急的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进了天井,从屏儿卧房传出嬉笑的声音,是安之和屏儿的没错。
美丽推开门,看见安之衣衫不整的抱着屏儿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屏儿只穿了个肚兜笑着倒在安之的怀里。
美丽冲上去,一把拉起屏儿,“pia”地一声,给了屏儿一记响亮的耳光。
“小狐狸精,小骚货,小婊子,你就这样趁虚而入。”
屏儿捂着发烫的脸颊,看着美丽,并不说话。
“你闹什么啊。”安之起来拉开美丽。
安之没有想到美丽会这样暴烈,出口伤人,出手打人。
仆人们自然不敢拦着东家的,跑去叫来的程太太,哗啦啦一家子听到动静都来了。
屏儿看着在门口站了会儿的信之背着手走了,默默的流下泪来。
安之以为吓着她,拿衣服袖子替她擦泪。
“母亲,你看看他们。”美丽看着程太太,想叫她出来做主。
“咳,多大点事,夫妻们吵架拌嘴的,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此刻屏儿和安之都穿好衣服,坐在床边。
“还以为多大的事情,是我不好,不该叫你陪我去选布料。”
“安之啊,美丽是你的老婆,你要是让美丽受气,我可是不饶你。”
此刻,程太太心里都乐开花了,安之终于开窍了。
她招呼丁香迎月出来,带上门,“屏儿是安之喜欢的人,你们可不能让她受气,其他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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