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会找地方。”美丽看着屏儿坐在亭子里吹着凉风。
“大少奶奶。”屏儿和迎月站起来问好。
“没事,坐下吧,你现在娇贵着呢。”
“迎月帮我拿个披肩来,有些冷了。”屏儿打发走了迎月,“你恨我么。”
“有什么恨不恨的。”美丽坐下来,淡淡的说。
“假的吧。”屏儿能猜透别人的心思。
“我恨的也只有我自己罢了。”
“我希望这是个女儿,只求在程府有口饭吃。”屏儿亮出底线。
“瞧你这话说的,不管你生男生女,都是府里的孩子,谁能饿着屈着不成。”
美丽觉得屏儿的情绪不对头,本想来兴师问罪的,倒弄得自己被动起来。
迎月取了披肩过来,美丽起身告辞走了。
“大少奶奶怎么了,她脸色怎么那样。”迎月看她走了之后问屏儿。
“大约看我有孕了,心里不大自在。”
美丽回屋子,无聊的翻着画报,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
六月的夜来的有些迟,田野的萤火虫在星空下闪闪飞舞,阵阵凉风吹过带着花草香滑过窗户。
美丽沐浴之后坐在窗边晾着头发,宽柄的木梳轻拂秀发,未干的水滴顺着发丝落在肩上,沾湿了睡衣。
安之推开门,看美丽清丽的模样,不禁也心神荡漾。
床铺已经铺好,安之脱下外衣,上了床。
美丽看着床上的安之,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关上窗户,拴好门,向床边走去。
安之平稳的躺着,似睡没睡的样子,美丽坐在床边,慢慢的摸着安之的手,温热的,软软的。
“安之,你爱我么。”
“美丽,我们相处这么多年,说没感情是骗人的。”
“只是有感情。”美丽想起屏儿,想说可是又咽下了,她想起父亲的话,有些事有些人,哪怕刺得你心疼,但是要学会忍。
“我把全部都给了你,安之,我只有你可以依靠。”美丽说着,趴在安之的胸前,自己都被感动的流泪了。
安之轻轻抚着美丽的秀发。
“人的命运是天定的,这辈子的苦痛无法消除,只能修来世了。”
美丽哽咽着。
“我们早些休息吧。”
徽城的夜色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静逸,远山的墨绿镶在夜空下,晚归的鸟儿鸣叫着回到自己的巢穴,山风呼啦呼啦的从黑色的林子里吹过田野,萤火虫顺着风儿在游来荡去。
屏儿现在谁都不想关心,他赌准了安之的善良,可是她没有赌准自己的良心。深深的谴责和鄙夷自己,她使劲的捶着自己的肚子,这个坑害她痛苦的源头,而源头的肇事者已经远遁沪上,正在潘幼诚的安排下一次一次的相亲。
沪上名媛确实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安之眼花了,见了四个都是不错的,他想听听老丈人的意见。
平安里,潘老爷一家搬来和信之同住。
“柳小姐留过洋,家里又有南洋的亲戚,和她相交对于家里的生意有帮助,不过做妻子怕不好驾驭。”潘老爷说着自己的心得,“新时代的女性太过独立了,娶妻还是贤惠和顺首选。”
“爸爸说的是。”
“梁账房家的女儿怎么样,虽说条件不怎么好,也是小家碧玉的模样。”潘幼诚说着自己心里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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