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爸爸电话时,碗碗刚在北京看完演唱会,准备玩几天。
“你现在忙吗?不忙的话回来一趟吧!”
“我在北京,马上买最近的一班车回去。”
碗碗知道爸爸不是要紧的事不会给她打电话,所以肯定是今花出了什么事,碗碗很慌张,她好怕自己见不到今花最后一面。
回家的路上,碗碗给自己做了一大堆心理建设,可是在见到今花的那一刻,什么都崩塌了。
一个月前今花还和碗碗坐在一起聊天,半个月前碗碗打电话回家今花还说自己很好,可是如今的今花,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所有的牙齿都掉光了,两边脸颊凹陷下去,嘴巴微张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碗碗走到床前,喊了今花一声,今花微微睁开眼,看见是碗碗,问了一句:“实习结束了啊?”碗碗强忍着眼泪回答:“结束了,现在放假了。”今花嘴里嘟囔着:“那就好,那就好。”然后又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碗碗一直陪在今花身边。今花渴了,碗碗就用棉签沾点水给她润润嘴唇;今花肚子烧得慌,碗碗就用手一遍遍给她顺,用冷毛巾给她降温;今花觉得热,风扇吹得身上疼,碗碗就用小时候今花给她扇的那把蒲扇慢慢招风......
碗碗知道,她是在弥补,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
最后一天早上,今花强烈要求给她注射吗啡,其实好几天前就要求了,只是大家知道如果给她注射了吗啡,那就意味着她要离开了。那天二叔实在不忍心看今花这样痛苦,就打电话让医生来给今花注射了一针吗啡。注射完后,今花睡得很香。
下午吗啡药效过了,病痛又开始折磨今花,今花说要再打一针,没有人同意。今花开始呻吟,在此之前她没有哼过一声,兴许是上午短暂的镇痛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所以当病痛再次来袭时,她不想忍受了。
没有办法,傍晚时医生来了,又给她注射了一针吗啡。晚饭的时候,大家在讨论着今花的后事,碗碗匆匆地吃了几口饭,就来到了今花床前。这时候的今花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睡,碗碗小声跟今花说弟弟现在很听话,让她不要担心,今花点了点头然后又睡了过去。碗碗握住了今花的手,想起来以前的点点滴滴,止不住地哭泣。
二婶进来看到碗碗在哭,就劝她,碗碗哭得更厉害了,然后妈妈进来了,小婶进来了。她们都让碗碗先回去洗澡,碗碗不愿意,妈妈说洗完澡马上就带她回来,不会有事的,碗碗还是不愿起身,后来妈妈、二婶、小婶三个人把碗碗拖着离开了今花床边。
碗碗撒开手背对着今花站在那儿,大概过了三十秒,小婶喊了今花一声,今花没应,小婶喊来了爸爸和叔叔们,二叔喊今花,今花也没应,爸爸摸了摸今花的呼吸和脉搏,说了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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