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出院时,护士轻柔地为我换了纱布换了药:“好好休养,三天后再到医院换药。”可是到了夜里,不料一丝凉气袭进身体,我一下咳嗽起来,或许伤口被崩开,腹痛再次来袭,捂着捂着感到纱布湿了。打开灯一看,有血水渗出一片,有些疼,又有些怕,但夜半时分不方便就医,就等天亮去医院吧。
漫漫长夜里,血水渐渗,湿透了纱布,又湿了衣服。身体元气伤到后,抵抗力几乎弱到无,稍有风寒就会引起身体的惊涛骇浪,仿佛一场海啸,让人防不胜防。这时若谈起草的坚韧、松的顽强或柏的气度,我都会敬而远之,并望而生畏。身体虚弱时不管聊起什么,都有挥之不去的无力感,这感受无比真切。
有效镇痛在手术中最为显要,那便是麻醉让你在最痛之时浑然不知。但手术镇痛是暂时的,而这慢性的、长久的、多方位的腹部疼痛是无理想之术的。身边有镇痛药,我也不敢一味地服用。
疼痛的泛化和深入,使其渐具了哲学的意味,我把它视为必然和必经之苦。这样,突破了纯生理的疼与痛,我的思维境界渐渐变得开阔而精彩。有了伤痛,才真实地感受着生活和生命。正如罗曼罗兰而言,我们不能只赞扬欢乐,也应该赞扬痛苦。
早饭后在大姐的陪伴下,我顺利去了医院,医生说伤口愈合还好,只是不知里面会否还有积液。相信医生说的对,伤口在愈合中,我好好呵护它,努力不震到它,一定会好起来的。
叔本华说:“人对痛苦的感觉常很敏感,而对快乐常很麻木。”想想,多有同感,我对痛苦的记忆也多深刻,而对快乐的记录则偏少。转念,不必如此,世事沧桑心境要豁达,艰难困苦终有峰回路转。
在心灵的幸福存折里,每天都要存储快乐、欢欣及无数令人鼓舞的细节与感动。在疼痛中,我更要敬畏生命,敬畏医生和医术,感恩周遭一切充满微笑的问候与祝福。
我的生命经历了爱的洗礼和阳光照耀,也温暖着愈来愈多的心灵,这不是最值得我热爱的吗?在手术麻醉的那一刻,我仿佛迅速坠入了生命的荒漠,无知无恐地把健康交给了医生团队。他们用精湛的医术和热忱的情怀探索起又一个生动而真实的病例,为在我的胸腔里探测肝胆病源,挑断了一根根韧带,翻山越岭地找寻囊肿的定位,可谓上下求索。一个医生说位置刁钻;另一个医生说这相当于两个手术同时做,无疑是新的挑战;还一个查房医生说,因创伤面大,故而疼痛升级。
五月的风轻暖怡人,感谢时光让我经历苦痛并走出苦痛,感谢岁月让我承受不可承受之重,并能乐观地悦纳这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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