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月初二,是母亲的诞辰日。
母亲生于1927年,小父亲一岁。在父亲去世后,我每逢母亲的生日,妻子都会跟我回农村,为母亲庆生。可是,为老人家的祝寿永远定格在了2005年。
母亲逝世那天,正值热带风暴“麦莎”来临之际,天空乌云密布,降水时续时断,我悲恸的心情如天气一般,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
母亲走的实在太突然了。
从我二哥把母亲送到医院,到安详离开我们,仅仅不到十三个小时的时间,七个儿子,只有我和二哥在母亲身边。母亲的去世,如晴天霹雳,万剑穿心,给我的精神世界带来了沉重打击。
从那之后,我足足有半年时间没有从悲痛中解脱出来。在那段时间里,我们单位非常要好的同事和我的中专几个同班同学,经常找我出去聚会,借以分散我的思念之情。即使这样,每当我回到家里,不但没有减轻,反倒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特别是我独自在家的时候,不管是从哪一点上一旦触及到我的那根脆弱神经的时候,心头顿时一酸,泪水就会禁不住地流出来,就会伤心一阵子。
在那段时间,我还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梦中梦到我的母亲,我的哭声常常把我的妻子惊醒,而她每次总会把我从梦中推醒,每当我醒来的时候,泪水早已浸湿枕巾一角,那种切腹的痛,一时难以平复。
月是故乡明,心安是归途。
半年之后,这种状态虽然有所缓解,但是,每隔一两个月,我必须回趟老家,去母亲的坟莹地去转转。当初,妻子对我的这种做法,她还是感同身受的,也不会去阻止。可是过了几年以后,见我痴心不改,不管怎么好言相劝都不起作用,于是,她就动员我的七弟媳来劝我。
有一次,我回老家,我已不记得是在哪个季节,在七弟家吃中午饭前,弟媳对我说:“五哥,平时不好老去坟地。”
当时我心里透明白,这准是我妻子受意的,若不是她指使,谁爱管这种闲事。尽管这几年我回老家的次数属实少了很多,但几乎只要回去,总还是要去看看,看看坟周围的蒿草长多高了,看看山下的庄稼长什么样了,看看老房子变没变样。
我父母的坟墓,就在我们老屋的东山上,此地是我二哥的苹果园。从山下到山上,徒步大约需要十多分钟就能到达。这块坟莹地是我父亲在一九九四年去世时,特地找三道岭子一位八十多岁姓徐的阴~阳先生采集的。此处面积不大,但比较开阔平坦,地势北高南低,河流从南向北在山角下穿过,是块丰水宝地。听我四哥对我讲,在最后确定这块茔地时,徐老先生对我三哥和四哥说,他保证我们沈氏后人香~火不断,家家都能出大学生。对此,我们全家都非常满意,非常感谢这位徐老先生。
在我母亲去世后的第五年,我爷爷奶奶的坟莹也迁到了这块茔地。现在,从村口向东南方向眺望,附近的山头上唯一能看到四季长青的地方,就是我们家的茔地。茔地周围生长着我们兄弟在十年前亲自栽种的三十多棵油松,油松如今长势喜人,最高的已有三米之多,最粗的主干直径也有二十公分。
这三十多棵油松,在我们兄弟多年的呵护下,枝繁叶茂,绿树成荫,永远守卫着长眠于此的我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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