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天清地远,他想去领略————
北方的八月依旧燥热,他坐在培训教室,目光游离而呆滞。
“6号!”导师声音凛冽尖脆。如若不是旁边的人提醒,或许他还在恍惚的梦境里沉迷。
一进门,看到她,一些些早已构建好的语言,失了力。绣花的衣服,有点浓艳的唇色,他一贯喜欢清爽干净的人,但看到她,他觉得空调将空气吹的澄澈清凉。这北方的夏天。
目光碰见你的眼睫,从此绝代芳华都不屑。
你衣带错结,黛眉描斜,千种风情说不迭。
霞飞面、心怯,似有若无一瞥,难掩心乱灼烈。
他内敛寡言,这使他在很多年后,即使在成功的表象之上,也始终围绕着一股怀才不遇的惘然气质,仿若他的生命一直在两个背向而行的矛盾界面之间犹豫不定,未找到正确和安稳。
曾在少年时说,不会入体制,相比那些朝九晚五,他更愿意浪荡不羁的生活,一眼看到死的日子,他说他唾弃。十年,身边的人开始陆续结婚生子。他怀念的那些人,也在做着相似的事。而立之年,他想要安稳的生活。于是,公式与蹩脚的文字重被拾起,他看着地图心里发慌,洋流的起伏与季风的回归让他一次次出戏,他还是念及那个白衣少年,迟迟不肯长大。
兰陵,美酒与美色即出的地方。她笑,朱唇轻启,磁色嗓音。被安排在这个小县城上课起初她是拒绝的,离家远,陌生,没有同行伙伴。
水土不服,感冒加重,她疲惫而消瘦。
坐在偏僻的小教室,空调的冷气令她烦躁。看着一个个来往的学生,她轻声叹息,敲门、问好、鞠躬,千篇一律的回答。奔波的日子,有时略显辛苦,游走在各个城市之中,见着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中的很多人,将来会走向不同的岗位,而在她手下培训的日子,短暂,不留痕迹,她就像他们过河的石头,她觉得辛苦,这种辛苦,不是来自体力的支付。而有时,她也会很欣慰,而这种欣慰,也不仅仅是薪酬的交换。
他看着她,轻声问好,仿若一个大分贝的声音,就将美丽惊扰。她说,请坐。认真,负责。厉声训斥。在他的生活里,很久没有老师的角色出现了,他特别想珍惜这种感觉,即使,有时候答非所问,他看着她,滋生出想要保护全世界的英雄情愫。
每天的课程相同,每天的感觉不同,心思随天气和气温的变化,而起伏。这北方的8月,却异常的多雨。
课程,令他难以接受,世俗的规矩与套路,冠冕堂皇的话说的太多,人是会腐掉的。但他坚持,理由简单。
彼岸于他来说,是对现在的一种逃脱,他对这种逃脱,近乎疯狂地着迷,却对逃脱的过程,麻木不仁,无法付之全部努力。所以,有时候他会想,跃过门槛之前,他会不会就已经死了。
看到她,他觉得有时候,过程有自己的迷人之处,冷气的吹动使空气中添了一丝清爽。
教室在一个偏僻的小角楼,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桌椅上压缩的木板的味道。每次进去,这种味道上的刺激令他微微紧张。这种短暂的条件反射,竟在很久之后形成了内心深处的柔软,进而让他觉得踏实,美妙。
这份工作于她来说,薪酬、自由,都不是理由,她也不清楚自己在五年后还会不会喜欢省会的户口。城市之间奔波,孑然,凛冽。
一天的课程结束。他看着她略带疲惫的脸色,淡漠地转头。
天色渐晚,她在路边等车,他看着她,默默跟随。她从后视镜看到他,陌生的安全感。
(未完待续)
“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这世间,总会有那么一场际遇,相逢,离分。刻骨铭心。总会有那么惊鸿一见,寡言,冷漠。心血澎湃。
“如果可以,我愿陪你千年,千年不老,千年只想眷顾你倾城一笑;如果可以,我愿陪你永世,永世不离,永世只愿留恋你青丝与绣花白衣。”
――谨以此文,送给阿朱老师。感谢她对我的教导。未完待续部分明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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