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旺仔:
写下这封信草稿的第一个字时,已经是二零一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的二十三点二十三分。我正想把这个颇具意义的时间点从手机上截屏下来打印成照片夹在信里一起寄过来时,第二个二十三就已经变成了二十四。
为什么想到这时候打草稿呢,可能是因为早上睡到十点直到现在仍毫无睡意,也可能是因为腿还疼影响休息,还可能是因为收到你寄过来的礼物内心残留点小激动。但我知道,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想给你搞点到老翻着看也能回忆起觉得还算珍贵的东西。
平时很冷淡,偶尔搞浪漫。这就是我写这个的时候最真实的心情。
还记得下午收到油画后拆开就涂起来,同桌看着被我老爸称之为“蚂蚁窝”的底板,说了一句“你人缘真好。”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低声答了一句:“不是人缘好,是运气好,遇到了你们。”我常给别人说一句话“何德何能”。虽然它文绉绉又假惺惺,但确实是最能表达我心情的一句。或许很多人面对这么深厚的关爱尤其是自己又特别地觉得受之有愧的时候,都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因为越珍贵就越怕失去。
在一些没事的时间里,我偶尔会想起初中和高中。无论怎么去回忆身边人的好与不好,都只会得到一个结论:我真正拥有好朋友是在高中遇到你们之后。
也许你听过太多人夸你温柔可爱,宽容大度,但我还是想说:对,他们说的没错。在我心里,你就是温柔羞涩得像一个江南姑娘。吴侬软语,不是胜似。你的温柔不是声音微弱脸颊微醺,是生来光滑的圆石经过长流的细水摩挲出的温和细腻。你是母亲有温度的臂膀,我难过的时候总能得到依偎。你是鸟巢,大雨倾盆时总能给我提供一个干燥温暖的栖息地。我众多的朋友里,你最善解人意。
但如果你足够了解我,就会知道我其实贪婪自私虚荣还没大脑。我在和你距离最近的三年里暴露了一切本性,作为第二第三第无数次的印象,可以说是很糟糕了。越和人近,越发现不好相处。所以有时候还会心心念念想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但到了现在,我已经有了一个成年人的身份。这个年纪,像别人说的,是人了,该懂事了。但我还不算人,没懂上事。有一些东西,还是爱表现在脸上,越怕交际,越要装得比谁都热衷于。
从前我以为自己是个外向的人,家里人朋友们大概也都无不认为我是开朗的人。当独处的时间越多,越有条件沉淀表面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内向了。也许是后天改变的吧,反正不像以前了。但谁能做到从一而终呢,大概没有吧。小一点的时候,大家都爱说一句“你变了。”变是正常的,不变才不正常。变好变坏都是顺应规律,这其中变化的道理也是高中政治书哲学里经常讲的啊。
抛开一些废话,来谈谈我为什么变得这么伤春悲秋吧。只能说这是一个趋势,好像二十岁就该达到一个新的思想境界,要放弃以前幼稚的想法,去多思考思考豆生(我认为自己是一颗豆子)和其他一些听起来很高大上的东西。心理学上讲二十岁是人角色同一感和同一性混乱的时期,面对的主要问题是“我到底是谁”。想想五四时期的青少年,大抵也都是我们这样大,热血方刚得不行,整天讨论国家大事国际环境。他们心里,可能偶尔也会迷惑“我到底是谁?”学习之余,我独爱拿孔老夫子的“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来装逼,其实这其中蕴含的哲理何其深厚啊,只是怕是要等到不惑之年才能参透一二。
我写这篇略显冗长啰嗦的废话一是想拽拽文练练字,二是想让你的新年有点旧时代信纸信封的美好记忆,三呢,无非是受了张爱玲文风的一丢丢影响无处发泄干脆泼到纸上。她在《倾城之恋》里说:“可是我们偏要说:‘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也不分开。’好像我们做得了主似的。” 我也怕啊,一辈子那么长,万一我们吵嘴了打架了老死不相往来了,好不到尾了,就临死前把这些字的记忆拿出来,赚一颗两颗泪珠子,不枉此生啊。(此处仍摆脱不了装逼的痕迹)
写完这些,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一点了。不困,眼皮还很倔强。但是理智告诉我,四个小时之后要起床了,于是……我关掉了手机。
心里想着,你肯定知道什么叫“第一封”。因为有第一,就有第二。
——一颗豆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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