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暖气的房子里,只需要一件短袖,一盘花生米,酌点儿白干,一个舒适的冬天就可以这样勾勒出来。
窗外积雪几尺,一阵风吹来,一层白白似沙的薄雪随着风的动向飞舞。有时阳光透过干燥的空气,洒向落在屋顶上白雪,白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透彻。
躲在屋里的这几个月,总感觉和冬天这个特殊的季节忽远忽近。
当浓茶冒着白气,咖啡的白沫在杯子里盘旋时,将人儿和冬天相隔的这块儿水泥板,似是将世界分成了两半,这时的冬天是那样的遥远。
当冷风钻进毛衣的衣领,身子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当两只刚打完雪仗的手被冻得刺骨,这时的冬天又是如此的近。
忽远忽近的冬天在北方的年底,像是一个捉摸不透的秘密,在某个没有预兆的清晨,带给这片大地白色的惊喜。
终于,在北方还未变暖的冬天里,躺在了T109的卧铺上。
一觉醒来后,窗外是铺天盖地的“白”。青瓦房被厚雪盖的严实,这是南方了。
儿时江南冬天里的印象,记忆十分深刻,虽然随着长大,渐渐爱上了有地暖的北方,但是江南潮湿空气里的冬天,早已经成为一种特殊的情调深深的被刻在心里了。
清晨白霜落在草地上,淡淡的一层,用手轻轻一抹,立马化成了手指上带着寒气的水。太阳出来后,白霜随着大地温度的升高,渐渐蒸发成水汽,消失在潮湿的空气里。
记忆里那种高高瘦瘦的树,成排的立在雪天里,空荡荡的树枝,直直地刺向远处地天空。那高挑的模样像极了瘦西湖边瘦弱的女子。树干站得笔直,像是再以柔中带刚的方式默默地与这彻骨的寒冷作着斗争。等到三月草长莺飞时,她们开始伸展枝桠,在树林最细微处长出淡绿色的新叶。丰腴润泽的土地蕴含了一整个冬天的热气,和着江南的水,滋养着这片大地上的一草一木,用不出三个月,柔嫩的新叶褪去了冬天里的枯黄,开始变得愈发茂盛了。
有句诗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江南,这种情况也不全然。
有几年的寒风,并没有吹倒准备着等待来年复苏的草儿。寒意渐浓,草色开始变黄,可这寒风怎么吹,草的根部还是带着抹绿色。
江南的一切,都在以一种似是定律而又不成文地规律里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有时冬天会有微雨,雨水伴着寒冷的空气,天空灰蒙蒙的,再降降温,地面上地雨水还未干,天上又下来一层如粉般地薄雪,甚是惬意。
江南的冬天,不长也不短。从正月到二月初,冷得最厉害,可二月初一过,在某个清晨上学地路上,突然发现,所有的植物似乎都抖擞抖擞了精神,草地抹了层淡淡的绿,花朵含苞待放,似是在期待着某个恰到好处得时机,迎着朝阳,骄傲地挺身开放。
在冬天的夜晚里,睡上一觉,可能醒来就会有惊喜。在无人知晓的夜里,暖锋推着冷锋慢慢向北,路过的地方,牛毛般的细雨,绵绵地净湿了青瓦房、地面,或者,你昨天忘记收的衣服。
而这发生的一切,好像都孕育在那彻骨的冷里。
火车到站,潮湿的寒气又涌入了我的鼻腔。
时过境迁,我依旧想念着这里彻骨的冷。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