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的呓语

我找遍整个村庄 也没有找到两片相同的叶子 它们都在不同的位置 孤独地享受每一片不同的阳光 我知道 当它们还是一个绿叶细胞的时候 就已经注定要独自完成这一切过程

很久以前 我捡一支粉笔在地上画一个圈 就有很多大大小小远远近近的小伙伴和我一起站进来 后来慢慢地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圆的中央 我看着他们一天天成长起来 离开这个圆圈 就像这村庄的成长一样 村庄从地底下长起来 他们从消失的时光里成长起来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迕逆这一进程 即使天上的月亮和当初一样圆和亮

王二是村里唯一的哑巴 西藏禁语的僧人是后天选择放弃语言这项功能 他是天生就不能说话 但相同之处便是 语言便没有再侵占过他们的身体 他们以局外人的身份审视和思考周围的一切 如果语言能表达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那还要音乐和艺术做什么呢？我想 在王二这里 这句话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不管有没有人欣赏 他都会按时把他的画摆到村头的阳光或者雨露下 然后又按时一张张叠回家去 去到外面世界的村人 可能都会有规律地上班下班 即便是留在村里的 也按照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的法则 王二和他们一样 同样是有规律地做同一件事 你不能说他这不叫生活 他是在以他的方式生活 他把他的身体 从时光里 从土地上 完全解放了出来

后来我看过他的画 不能理解 但我钦佩他 因为他是这个村庄里唯一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