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周岁就上学了,个子也不高,所以从小学到初中,在长达九年的时间里一直坐在教室的前面两排。还有了一个外号叫“小人儿”。还好,是小人儿不是小人!
因为身材单薄,就特别羡慕大个子同学。感觉大个子同学人缘好,朋友多,最重要的还不用担心受欺负。印象特别深的是“云”同学就是这样一个人。他高大,壮实而且丝毫没有因为个子高而显得有些摇晃的萎靡。说他挺拔、英俊是一点不过分的。
最不能忘记的是在初三学期,云同学竟然和喝了酒的班主任顶撞了起来,说顶撞是轻的,差一点就动了手。 在这里不得不多说几句,我们的初中班主任对于我们班的很多同学来讲,无异于是恐怖的存在。棍子、锄头、墨棒等等工具都曾经频繁、无情地打在我们的手上,屁股上。80年代的我们对于老师的权威基本上是没有丝毫敢挑战的念头的,只能是度日如年。所以,当看到开云同学公开向班主任挑战的时候,我们没有欣喜,没有支持,有的是大气不敢喘的恐惧。正如大家预料的,班主任拿云同学是没有办法的,因为他壮的像头牛!这恰恰是我们感到害怕的原因,我们是怕班主任恼羞成怒,把火撒到我们身上,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没有埋怨班主任的意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事实上,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挨的打都是因为学习上的恨铁不成钢。
转眼将近三十年过去了。二零一五年左右,竟然和云同学遇见了,并一直密切联系到现在,人基本上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的高大,壮实。二零一七年的时候,听云同学说起他的胳膊没有了力气,并四处求医,最后不得不辞去工作。诊断说是神经元受损,他还说出了一个可怕的名字“渐冻症”。当时我们根本没有太在意,甚至觉得,是不是干了半辈子的大厨累的啊。
去年下半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能看的出来,情况有些严重了。手已经拿不住筷子了,需要有人帮助,但一切看起来还好,依旧聊着同桌的你,依旧说着在学校的那些囧事,并约好春节去云同学家里做客。 谁知疫情袭来,没能成行,算起来将近六个月没有见面了。
今天上午,我们八位老同学约好一起去了云同学家。嫂子在门口迎接,看见坐在床上的云同学笑容满面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听到他开口说话,我整个人就蒙了,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病情发展的太快了,短短几个月,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整个人瘦了一圈,虽然精神还好,却已和年前判若两人,更不用说意气风发的少年了。云同学看起来倒是心情不错,和每一个人打了招呼…….那一刻,觉得很难过,如果换做是我自己,我是不是还能伸展笑容,是不是还能从容面对。
写这篇文章,自己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是惋惜吗?是同情吗?还是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人生苦短?也许都有吧。有人说悟透了生死就悟出了生命的真谛,也许这就是一次生命的考验,也许这就是天蚕在变的前夜。
惟愿人生无悔,达观必见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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