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4点多的火车,3点这个时间段,公交车上人很少,连我在内只有3个人,挑了个靠近后车门的位置坐下,没两分钟,上来两人,其中一个老头一上车就站在了我跟前,我很反感,车上一大半座位都空着,怎么你一上来就杵在我跟前?本来我平时就很nie,出门更是装“孙子”,所以我客客气气地说,那边有座位。
不知道老头打什么主意,老头犹豫了一下,走回去,在靠前门的座位坐下。车慢慢向前行驶,车厢里的人渐渐多起来,有一站上来一位腿脚不利索的老婆婆,老婆婆知道自己动作不灵便,怕司机嫌弃,颤颤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一层一层打开,拿出钱慢慢塞进投币口,司机忙提醒老婆婆,多了!多了!老婆婆还是坚持把钱投了进去。司机等老婆婆慢腾腾地蹭到座位上,坐稳了才开车,车又往前走了两站,上来个很矮的女人,一件普普通通的衬衣,穿在女人身上像袍子一样,老头也许是第1次见这么矮的成年人,兴奋地捅捅前后左右邻座的乘客,一边用手指指女人,一边小声的说着什么,就连时不时望向窗外的我,也注意到了老头夸张的动作。
女人患侏儒症,但并不弱智,很有涵养,一直忍着没吭声,几分钟以后,老头兴奋劲儿还没过去,竟然把手比在自己胸前示意,好像在说,看!她才到我胸口这儿!这么矮!侏儒终于忍无可忍:“没见过吧?你长这么大,这么没见识,真白活了!”
老头被侏儒这么一顿臊,脸上挂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往车厢后面走,想躲藏起来,不让侏儒看见他,我座位后边的年轻小伙子站起来给老头让了个座,老头推辞说不用,小伙子安慰老头道,没事,坐这儿吧!我回头看了看,小伙子与我对视一眼,无声地裂了裂嘴,笑了,原来车厢里的人都注意到刚才老头的举动。
侏儒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只是一遍一遍地絮叨刚才说的话,老头这会儿倒是一声也不吭了。车又走了几站,上来一农妇抱一大袋子石香菜,香味顿时弥漫了整个车厢。两三站后,农妇下车了,邻座的老人说,这在农村都不值钱,在城里吃个稀罕。我笑笑说,人家身体是真好呀,拿那么一大包!侏儒听到我说话的声音,立刻回头望向我,我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她是因为我的东北口音而把我当成了她的老乡。
车又走过两站,老婆婆慢慢蹭到车门口,下车了。老头临时决定下车,在司机把车门关上之前迅速地跳下去,并走上前搀扶行动迟缓的老婆婆,司机为了安全,等他们离开车门有几步远,才发动汽车。侏儒一见老头去搀扶老婆婆,以为他们是一家人,立刻说,还笑话我呢!你老婆瘸腿都是你自己说的……
车到终点站了,侏儒热心地还想帮我拿行李,我摆摆手,拿起行李跟她一起下车,一边走一边说,那老头嘴欠,他不该说你。老头跟老婆婆不是一家人,他能主动去给别人帮忙,说明他不是实心的坏人,你别跟他计较了……
侏儒也是心地善良的人,受了委屈,也没有说出特别过分的话。
大多数人都不是恶人,都有同情心、怜悯心,然而每个人包括我自己都表现出袖手旁观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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