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12日
庆祝三年前的书写还在收麦了,你在那里?
芒种,老家收麦子的时节。
这个仲夏,整个世界塞满毛毛雨。城市里凡沾点泥土的地方都长出好多杂草,嫩绿细长柔软,连露天车库轮胎底下菱形石缝里也冒出一撮一撮不知名的毛草。如不是连续阴雨,不曾知道,看不见的黑暗之处隐藏着许多伺机而发的种子和生命张力。
不过,发水的季节,野草长得水灵,喜阴爱潮的地衣也疯狂繁殖,菜市场竟然有几家贩卖河岸边才有的地耳。前几天,竟然还在家里洗手间木条门框外侧贴近瓷砖处看见一朵小小的蘑菇。隔壁卧室被单被罩端午节刚刚换新,第天就感觉雾湿……
持续阴雨,麦子和人一样晒不到阳光,农民祖辈相传:小满不满,麦有一险,但过犹不及。今年,麦子日照时间不如往年充裕,看似饱满,其实水多面少,熟透前会迅速干瘪。抢收期间天公再不作美,三天雨一倒,排列稠密苍黄的麦秆闷热变软,根基松懈成片歪倒,麦粒随即发霉。庄稼人,也只能望天叹气,说上世代相传的谚语:庄稼种不种在人,收不收就看天了。继而该干嘛干嘛。
记得小学时一直在家收麦子,后来城里上学,没有麦假给予,就再也没有拿过镰刀弯腰割麦。在父母眼里,他们宁愿自己面朝黄土把腰弯成镰刀形状,也希望子女跳出龙门,腰板挺直。
前几天还有同学在微信晒带小孩回老家收麦子的朋友圈,当时觉得好遥远啊!好像七岁那年,妈妈说:“今年个头长了,能割麦了,多一个人手了,吃吃有用了嘛。”然后,发给我一把最小的弯弯镰刀,那幸福的被认可的劲头卯足了像个大人挥霍汗水。学着他们的模样,猫着小腰,左手一把拢满麦秸,右手迅速从前方空档根部用镰刀划过,麦茬留得要刚刚好,太低了根老容易钝刀,太高了影响下一季翻耕犁地。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一会功夫,身后小小的麦堆成立了,那时恨不得在上面写上名字,生怕和姐姐的混到一起,根本不顾及鼻子和眼睛被麦锈熏得乌黑。不过,小孩始终爱贪玩的,趁中途喝水的时候溜到地头少得可怜的树荫下和弟弟玩去了。第二天睡觉起来腰酸背痛,来不及就告诉爷爷奶奶,结果他老人家硬笑说小孩子没有腰的。连父母也同样的腔调,同样的语速,同样的词语。可是,就想不通了,小孩没有腰,不代表不疼啊!长大了才知道,那是大人一贯糊弄小孩的说法,要你不怕吃苦,忽略艰辛。第二天,我们还是乖乖地下地,弯腰起身再弯腰起身,不停地在大人后面赶趟。
不巧的,第二天我就光荣负伤了。终归生手,一不小心镰刀碰到地面的小砂礓,瞬间惯性砍向左手中指掌骨。至今,疤痕清晰,早已忘记了疼痛,只记得母亲后悔自责不已。那一年我没有再割麦子,改老本行继续在家烧稀饭、蒸大馍、煮咸鸭蛋、拉个架车往返田间地头送水送饭。
如今,收麦子已升级为联合机械操作,无需人工劳力受罪;我呢,也在机关供职,生活安稳有序,想想远在外地的父母和近在家乡的姐妹,心头忍不住怀念那些年,
麦地里的烈日当头——
脸颊闪光的晶莹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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