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别喝了！”疏楼龙宿夺过剑子仙迹的酒瓶，紧蹙着眉。
剑子抬头，眸间尽是血丝:“怎么会……副队怎么会死呢……”
“人都会死。”龙宿漠然起身拉开窗帘，照清一室狼藉。
刺目的阳光照进几日不见阳光的人眼里，逼得人闭上了眼。
“事情还没结束。”龙宿站在逆光里，转身看着床边酒瓶堆里的剑子，“你要继续在这做无用的呻吟，还是亲手做一个了结。”
“查出来了？”剑子双目眯起，声寒如雪。如果不是内奸泄露行踪……敌人根本追不上他们！副队也不会……
“素队说有眉目了。”龙宿的表情在光影里看不清，打火机的火星点亮了烟头的一点红，“找到了，你会怎么做呢？”
“伤害剑子朋友的人，死！”剑子站起身，身形笔挺，眸间坚毅，似乎方才颓废的不是他，回头看龙宿一眼，“龙宿，你应该了解，不是么？”
“是啊。”另有所思的剑子没有听出龙宿的叹息，也没看见龙宿眸里的无奈，进了浴室。
2
“为什么是你！”剑子将龙宿整个人抵在暗室的墙壁上，臂膀的筋脉因过度用力而凸起，血红的眼盛满的不知是愤怒多些还是悲伤多些。
“啊，我也想问，为什么是你呢。”似是懒得解释，龙宿半垂着眼睑，没让剑子看见他眼里的一抹轻松。终于……要结束了。
“为什么！那是副队啊！”剑子狠狠地磨牙，答应素队设局捉内奸，却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结果。
龙宿脖子被勒得有些难受，蹙眉推了推，推不开剑子，只能作罢，再睁眼，紫眸一片云淡风轻:“剑子在这做什么，那龙宿就是为什么了。”
剑子说不出话来。
在事实面前所有的质问都显得可笑，剑子狠狠地啃上龙宿的唇瓣，撕咬出血来。
龙宿刚要有所动作，敏锐地听见了子弹穿透门板的声音，抱着剑子调换了两人位置。
“嗯……”龙宿闷哼一声，中弹了还有心思暗暗吐槽子弹穿过身体的感觉真不好。
剑子察觉不对，放开龙宿正要询问，龙宿却抓住了机会，只一瞬间就反制住了剑子双手，快狠准的打晕了剑子。
“真可惜，我得走了。”龙宿留恋地替始作俑者的唇染成同自己一般的血色，轻声呢喃，“要替副队报仇，下次记得直接拿枪对着我。”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枪声再度响起，龙宿起身离开了。拉上门前，从门缝中还能看见那张脸上不安的神情，利索地关上门，不再回头。
3
龙宿脱了警服，坐进一辆面包车的后座，里头还坐着个戴墨镜的人。
“呦，龙大警官，出来得有点晚喔。”车子启动，戴墨镜的把玩着打火机，还带着嘲讽的口气，“该不是和你的小白脸依依惜别吧？”
“看起来，毙了老副还不能让你开心啊。”龙宿没有搭理他嘴里的不干不净，摸出烟夹在指间，暂时没有要点的意思。
“哈，几次三番坏我好事的可都是你的小白脸，不是那个我连名字都懒得记的副队长。”戴墨镜的摘了眼镜，倒三角的眼眶只剩一只眼的眼球还在转动，“还有我的右眼，可也是他送的大礼。”
“所以，你是要剑子仙迹的命泄恨了？”龙宿嗤笑一声，往后靠坐，架起腿来。
独眼讪笑:“我怎么敢碰龙大警官的人呢？”
“哈，算什么我的人？”龙宿眸间闪烁精光，“你是我的合作伙伴，一个人而已，我有什么舍不得。”
“真的？那我就谢谢龙哥了。”独眼喜出望外，收了方才的阴阳怪气，换了称呼不说甚至俯身给龙宿点火，“龙哥，抽烟，抽烟。”
龙宿笑了，并不推辞，随意地将晾在指间好一会儿的烟递了过去，独眼就拿把玩的打火机去给他点火。
火焰窜起的一瞬间，一声轻响的“噗”声，引动了独眼惊诧的眼和脖颈间喷射的血液。
“合作一场，免得你死的不明不白。”龙宿淡然地扶住独眼前倾的身子，对上他不会再合上的眼，“要剑子仙迹的命，你死得不算冤枉。”
“老大非洲那边电话说……老大！”开着车偶然转头的手下见着了龙宿白衬衫上的血液，只来得及喊一声也跟着共赴了黄泉路。
被围在中间的面包车失去控制的车身引起了周围车辆的注意，龙宿抄起枪，开了后座门跳出……
4
烈士陵园，总是自称贵公子的人连墓碑也修的格外华丽，听说是入队前和素队商量好的，如果壮烈捐躯了就要一块镶钻的墓碑。
盘腿坐下，剑子将玫瑰花放在沉眠的人面前，手上把玩着一对对戒。
按理说，龙宿不该埋在这的。
龙宿是素队安插的间谍不假，但是他与毒贩互通声气……也不假。
不过素队坚持把龙宿葬进了烈士陵园。
因为缉毒组收到了有史以来最详细的毒贩窝点和领头人资料。
是龙宿提前交代让养女仙凤送到警局的。
“爸从来没瞒过我他和毒贩有来往的事，因为他怕我什么都不知道更危险。”
“这份名单是爸他花了五年时间弄清楚的，确定都是正确信息。”
“和那边的分红他一分都没花在自己身上，你们可以查A市各个福利组织的捐助记录，爸的化名是龙隐。”
……
坚持给仙凤做笔录的剑子仙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记下仙凤的话的，他只是在想，这样的龙宿到底是为什么要去和毒贩联系。
仙凤做完笔录后，剑子留住她问话:“龙宿到底为什么会和毒贩联系？”他和龙宿在一块仙凤是知道的，也一直待他很尊敬。但是这次仙凤看他的眼神很复杂。
“本来爸不让我告诉你的……但是我想，你是最应该知道的人。”仙凤呼了口气，“爸还做生意的时候，当时叔叔已经破过几次大案了，爸听吸这个的朋友说，你命的价钱在黑市的榜上一直在涨。所以，爸他才转了行。”
5
“龙宿，标榜华丽无双的你连做事都要让人意料不到么？我剑子仙迹，何德何能让你放弃你的三分余地？”剑子仙迹摩挲着戒面的刻字，苦笑。
这对戒也是仙凤带来的，仙凤说是龙宿早就订做了没去取的，设计图都是他自己画的。一个是卧龙，一个是长剑，叠在一起契合成龙含剑的姿态。戒面尚且内嵌着两人的名。
剑子仙迹将其中一只戒指戴入手中，另一只放在了墓碑上。
“……龙宿，慢点走，且等等我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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