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牧師的故事(二)

老牧師除了傳福音外

也是個獵人

太魯閣族的獵人

老牧師沒忘記他的獵場

我第一次跟著老牧師去打獵

是在初秋之際

我們在剛入夜的時候往山裡出發

老牧師揹著那種鄉下常見

用紅白綠三色編織成的塑膠購物袋

老牧師把提繩交錯往後一背

就成了裝獵物的背袋

我們頭上戴著頂燈

就這樣在黑夜的山徑裡走了幾個小時

六十幾歲的牧師仍然是獵人的腳力

我喘氣的跟著

從背後看著老牧師

手裡提著獵槍

剎那好像進到電影場景裡

看到了道道地地山裡的獵人

走了兩個小時後

我們在山徑旁的空地休息

為了不讓飛蛾一直往臉上撲過來

我們關了頭燈

安靜的吃著我帶去的科學麵、喝著利樂包的蘋果汁

天上繁星

凌晨時刻

安靜的山裡

有種獨特的味道

我們就這樣坐了十幾分鐘

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段

去年又去找了老牧師

傍晚，老牧師又和他的朋友

也是另外一位太魯閣族牧師

年輕一些

約四十五歲

要一起去打獵

這次我沒跟去

他們臨走前我說了一句「祝你們豐收」

瞬間，兩位牧師的臉色都不太好

停了約五秒鐘後

那位年輕些的牧師說了話

「我們打獵前不可以這麼說」

年輕牧師繼續說

「我想過這個道理，那是告訴我們不可以太驕傲，以為自己要甚麼就會有甚麼，

不可以這樣」、「該有甚麼，我們就會有甚麼」

ㄛ~原來是這樣

該有甚麼，我們就會有甚麼

該有甚麼，我們就會有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