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变,无非就是迷失了一些人和物件。
人,来来去去,捉摸不定,各安天命,各自生活。隔着一层,就像隔着千山万水,于无声处更无声。
这种太熟悉的状态,好像几十年都不曾变过,也许这就是天命。知天命,便各安天命,无为有处有还无。
当人的不确定性被放大时,我们更愿意把情感寄托在物上。物若是也不见,无所寄托的人六神也无主了。
六神无主?八神无主,日子也得过!
玉佩不见的日子,我做过最后的努力,家里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最后基本认定确实是丟了。不管外面丢在哪里,也不可能再找回来。虽然自己也明白,但总还抱有一丝幻想。带这一丝幻想,我踏上了和泓文一起走过的那段“旅程”。
这天,依旧醒得很早,旁边依旧是鼾声不断。她最近一直坚持锻炼,体重反反复复不好说,但睡眠质量有了明显提高。听这呼噜声,沉稳有力,张弛有度。
我有充耳不闻的功夫,但是我不用,我用的是“惹不起还躲不得起吗?”
翻身下床的动作要快,要轻,这样才能做到“神不知她不觉”。下了地,回过身把被子整理好,不能有露风的地方。没了暖气的房间,阴冷得很。动的时候,家里的温度全靠人来温暖;静的时候,身上的温度全靠被子来保存。
轻轻关好卧室的门,去完成起床后的流程,又做好早餐,煮好鸡蛋,放进保温锅里,便可以安心出门了。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大气中水汽尘埃折射着晨光,还没有看到太阳。走出去,依旧是那熟悉的路线,只是没有了雪的影子。春天的脚步如此的欢快,春风也卖力的搬运着春天的气息,甚至有些用力过猛。
站在后山坡上放眼望去,这个小镇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沈丹铁路贯穿南北,它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繁忙了,多少有些落寞。
随着高铁的开通,原来很多的列车都停运了。对于这样的小镇,很难体会到高铁带来的便捷,反而因为原来列车的停运,带来了诸多不便,出行的成本无形中被提高。也因为高铁站过于偏僻,基本不会成为出门的首选。
华联对面的大桥,远远的看,拱塔交错成字母m,高高耸立在沙河上,如地标一样存在。小镇很努力,努力的想成为开发者心里的模样,但却总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我无数次远远的眺望,看着它的变迁。脚下的土有些松软,总觉着不够踏实,恍恍惚惚看见了虎头也看见了蛇尾,这是晨光下小镇出现的幻想。春寒,透着一丝丝凉意。
站在高处,风必吹之。从山坡下来,向旧小学后面的树林而去。那是我晨练的地方,也是我和泓文上次经过的地方,有遮阳网,有长条凳子,有桌子,应该还有扫把。
应该的事很多,但不是应该的事就真的存在。没有遮阳网,没有长条凳子,没有桌子,也没有扫把,连树林都没了!
是我走错了地方吗?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后看看,可以确定是这里。遮阳网呢?长条凳子呢?桌子呢?扫把呢?树林呢?
我反反复复的追问,不厌其烦,只因我认为的一成不变,居然荡然无存了。我已经走到了小镇的边缘,以为这里不会被打扰,可我竟然被现实秃噜得一干二净。
我呆呆的站立着,像半截残留的树桩,我无能为力,站不成一片树林。恍惚间,是乎看到了昨日的身影在这林间伸展跳跃,闪转腾挪……
而此时,我突兀的站在这里,像小鸟失去了栖身之所。它们会折木而栖,可我又将何去何从?
山下上来一老者,正是我以前碰到的那个,腋下依然夹着镰刀和绳子。
我说:“你好啊,大爷!又来割柴禾?
“嗯好!我来割点豆架棍儿。”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绳子丢在地上,把镰刀握在手里。
我说:“现在不都用竹棍儿吗?”
他呵呵一笑,说:“那个不得花钱嘛!”
有人说,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儿,而在底层老百姓眼里,要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是大问题。
说“先定个小目标先赚一个亿”的人,一定是有“内味了”!我受不了,“我裂开了!”
我问:“这里的树怎么都砍了呢?”
老大爷直起腰说:“这些树都不行喽,招虫子啦!好多树头都断了,都是被虫子啃的。一传十,十传百,就都不行了。”回想起来还真是,好多树都没了树头,敢情都是虫子惹的祸!“春天风大,一吹都得断,就不如现在砍了。”
我说:“原来的凳子、桌子还有遮阳网都拆了。”
他说:“那是我弟弟他们……”
显然他都忘和我说过这事,就把以前和我讲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没有打断他,静静的听着。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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