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

分手应该体面，也别让执念毁了昨天。

我一遍遍的听。

深爱的多年，又何必毁了经典。

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何来亏欠，我敢给就敢心碎。

流着泪声嘶力竭，离开也很体面，爱的热烈，认真付出的画面。

妈妈大概是伤心的吧，是不懂的吧。我也分不清是不懂还是不想懂了。为了奶奶的性命，我迫不得已伤害妈妈。

坚持不给奶奶看病的妈妈和姐姐，大概不懂我为何如此执拗的坚持对一个无用老人的善始善终的爱和孝顺吧。

我知道的是，如果这次妈妈不救奶奶，可能这个家再无亲情可言，至少在我看来都已成了满脸仁义道德的刽子手。

这个家，已经衰竭到，只有我去摇起作为人最基本的道德和伦理了。

我不愿如此，却带着对妈妈的心疼，坚定的走了下去。

大概，妈妈不会对于设计蒙蔽爸爸，让爸爸放弃手术而内疚吧，甚至即使奶奶死了也不会的吧。

姐姐当着我的面，对奶奶耍心机，被我一眼识破，也不会有什么内疚吧。

大概只有我，尽管认为她们错了，我做的是对的，伤害了她们，也还是对妈妈感到心疼和内疚吧。

可是，我还是要走下去啊。

那是一条命啊。一个从小背我到大的后背啊。一双满是皱纹的双手啊。我要就她啊，我一定要救她啊。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啊。这是一个小孙子，长大了，必须要做的事啊。

谁都有老的时候，谁都有躺在床上没办法挣钱的时候，老头子已经死了，老太婆这几年寄居别人的屋檐下，被踢来踢去。为了让大家吃一口老家的饭，从几十公里的地方带一袋麦子，一袋面的老太太现在不能骑着三轮车在这个世界里奔驰了，也不会有那个身手矫健带着孙子孙女上学的老太太了。每天等我们上下学，做早午饭，在下雨天的屋檐下讲故事的老太太，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最终，从最开始连寒暑假都无人探访，到病床在卧都无人问津了。人心是什么，钱又了为了什么，我终究一生也不愿违背这份良心，这份善良。无论面对的是何等的巧言令色，何等的自欺欺人，我宁可承受这份内心的拷问，这份责任的重担。如果没人肯治，我来借钱治，我来还。如果没人肯养，我来养老。人终究要死的，爷爷就这样默默的没有人关心，没有人惦念，没有人在乎的走了。老婆子，终究还是要让她温暖着度过这几年的。命无长久，人心不可辜负。她的小孙子，终究成了爸爸，终究还没有忘记她。

​ 2018-1-14

这是我终究要走的路啊。因为妈妈或许失去的是一点钱，一些自由，一些劳累和厌烦。奶奶失去的是一条性命，一个对人世间不公的责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