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一个叫欧维的男人
这个章节的内容有些多,起首就说了欧维和他妻子的感情。
欧维知道她的朋友都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嫁给他,他也没什么好争辩的。
人们说他刻薄。他们或许是对的,他也不知道。从来没仔细思考过这件事。人们还说他“不善交际”,欧维猜想这是说他不怎么喜欢和人打交道,这个他承认。大多数情况下,人这玩意儿都不怎么靠谱。(欧维其实是一个很孤独的人,他不理解别人,也不被别人理解。)
欧维很明白为什么她的朋友都不理解她每天早晨醒来后愿意和他共度一天。他自己都不理解为什么。他为她搭了个书架,然后她用一页一页写满感情的书把它填满。欧维理解那些他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混凝土和水泥,玻璃和钢,工具。可以计算出来的东西。他理解直角和清晰的产品说明,可以画到纸上的东西。他是个非黑即白的男人。(欧维只是用他所能理解的,做所有他可以为妻子做的事情。)
她是色彩,他的全部色彩。(欧维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妻子。她,是他的全部。)
接下来,作者写起了欧维的童年。他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欧维的父亲是个铁道工,特别厉害,掰手腕从来没有输过。
他赢了以后,用胳膊搂着欧维的肩膀说:“只有狗崽子才会觉得块头和力量是一码事,欧维,记住喽。”欧维永远不会忘记。
父亲从来不举拳头,不管是对欧维还是对别人。欧维总有些同学会因为调皮捣蛋而挂着熊猫眼或皮带扣留下的瘀青来上学。欧维从来不会。“我们家不打架,”父亲总是强调,“不管是和自己人,还是外人。”
他在铁道上很受爱戴。他沉默寡言,也很善良。曾有人说他太善良。欧维记得,作为孩子,他从来不理解这有什么坏处。
然后妈妈死了,父亲变得更沉默,就像她把他仅有的只言片语都带走了。(老欧维也是那样一个深沉而深情的男人。)
不仅如此,他还用自己的行为来教育欧维。
父亲有一个词,妈妈走的时候似乎没有带走,那就是“发动机”。关于发动机,父亲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发动机总是刚正不阿,”他曾说,“你要是以礼相待,它就给你自由,你要是搞得像个浑蛋样,它就剥夺你的自由。”
他很久都没有自己的车,但四五十年代时,当那些铁道公司的老板、经理都开始买车的时候,流言就在办公室里传开了:铁道上那个沉默的男人是个好人,值得交往。欧维的父亲从来没毕业,他不懂欧维教科书上的那些数字,但他懂发动机。(我理解的发动机,就是一个人做人的原则和品性。)
铁道公司总经理女儿大婚那天,半路上车突然坏了。老欧维及时支援,一个人修好了车,默默地回家了。过了几个月,总经理给了老欧维停着一辆坏得不轻的萨博92,这是萨博生产的第一辆私家车。老欧维修好了它,这是欧维父子拥有的第一辆车,父子俩特别激动。
那天晚上,他一遍又一遍对瞪大眼睛的儿子解释和展示院子里这件神奇宝贝的一切。他坐在前座上,向坐在腿上的小家伙讲解着机械原理,直到深夜。每一个螺丝、每一根管子,他都要详细讲解一番。欧维从没见过哪个男人像当晚的父亲那样自豪。彼时欧维八岁,当晚他决定除了萨博什么车都不开。
为了不让他一个人在家瞎胡闹,那年开始,放学后,他跟着父亲去铁道上干活。活儿很脏,收入也差,但父亲总念叨说“是个老实人干的活儿,这就值当了”。
欧维喜欢铁道上的每一个人,除了汤姆。汤姆个子高、嗓门大,拳头大得像卡车,眼神就像总是在找无助的小动物来踹上一脚。
有一天,欧维和汤姆在列车上捡到了一个手提箱,汤姆打算占为己有。这个时候,老欧维出现了,他从汤姆手里夺过了手提箱并送到了失物招领处。
他们把钱包放到失物招领处时,柜台里坐着的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它就这么躺在地板上?你们没看见个包什么的?”她问。欧维困惑地看看父亲,但父亲只是沉默地站着,欧维就照做了。
柜台里的女人对这个反应挺满意。
“没多少人会把这么多钱交出来。”她边说边冲欧维笑。
“有脑子的人也不多啊。”父亲简短地说,然后拉上欧维的手,脚跟一转,回去工作了。
沿着铁轨走出几百米远后,欧维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问父亲为什么不提汤姆拿走的手提箱。
“我们不是到处讲别人闲话的人。”父亲回答。(不在背后诋毁他人,说起来简单,真正做到的有几个人?)
欧维点点头。他们沉默地继续前进。
“我想过要把钱留下来。”欧维终于悄悄地说出口,还把父亲的手握得更紧一些,就好像害怕他会把手甩开。
“我知道。”父亲说,也把手握得更紧。
“但我知道换了你一定会把它还回去,而且我知道汤姆这样的人是不会这么做的。”欧维说。
父亲点点头。一路无话。
欧维要是那种总是回头想一想自己是何时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人,他大概会归结,就是那天,他学会了明辨是非,但他并不是那种人。他记得,从那天开始,他决定尽可能做个和父亲一样的人,这样他就很满足。(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样。当你的孩子出现问题时,你不妨问问自己,你做得如何?)
在父亲意外地丧生后,他从来没能正确解释那天对他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不再快乐,之后许多年,他都没能快乐起来。
他在铁道上工作了五年。之后,一天早晨,他跳上了一列火车,与她初次相遇。这是父亲死后他第一次开怀大笑。从此以后,生活再也不一样了。
人们总说欧维眼里的世界非黑即白,而她是色彩,他的全部色彩。
这个章节,从开篇就写了欧维的妻子是他全部的色彩,那么为什么呢?
作者转而写起了欧维的童年,让我们了解到欧维的父亲对他的教育,他那正直和踏实的性格是如何而来的。当欧维初初长成时,他的父亲又意外丧生。这个世界,又只有一个孤独的欧维了。
作者只用了一句话来描述:“在父亲意外地丧生后,他从来没能正确解释那天对他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不再快乐,之后许多年,他都没能快乐起来。”就是这样一句平常的话,却如此地令人难过。
直到他遇到了他的妻子索菲亚,从此他的世界只有她。她是清晨六点三刻的咖啡,是插入手心里的食指,是挂满衣橱的大衣,是将他与世界连接的纽带。
欧维无疑是刻板木讷的,他沉默,他偏执的坚持自己的一切原则。他很努力,因为,这世界上,只有她值得他去奋斗。
他接受她喜欢的一切,他想她,很想很想她。一个从不肯在别人面前多说一个字的男人,对着墓碑,说着,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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