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回家时,已经过了半夜。没有喝酒,但是已经醉了。没有喝酒,是因为要开车。醉人,除了酒,还有比酒更芳香浓烈的师生感情。
先说酒,昨天是夫人林同学聚会,主要是邀请他们初中班主任徐老师。聚会总是离不开酒,昨天喝的高梁酒,是用自家60斤高粱自己酿造的一小田(罐),用保鲜膜袋封口。封口打开时,酒香四溢。酒倒入杯中,清澈见底,晃一晃,竟簿簿粘在杯𤩹上。顾同学说,为了感谢老师,特地酿了这一田酒,放了很长时间,只为今天。
再说情,师生友情恩情没有稀奇,自古就被赞美。而今天我又被一段浸润了近三十的师生情谊而感动,难以释怀。因为徐老师当年除了是林的班主任,也在另外学校教过我,所以很熟悉。老师今年七十多了,谈起往事话题特别多。徐老师说,当年顾平是全校出名的调皮大王,有一次竟和学校年轻的外语老师争吵起来,势不两立,要开除或送顾同学去其他学校。当时,徐老师力排众议,顶着学校领导压力,将他收留下来放在自己班级直至毕业。现在顾同学开着黑车从事客运,还做点小生意,光着头,浑身肌肉,说话豪爽,喝多酒后依然会和女同学“拉拉扯扯”调皮捣蛋,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二句粗话脏话。今天就是他提议,组织邀请徐老师参加同学聚会,理由很简单,你们好同学请过了徐老师,我们“差”同学也要请一请。
一生从教,没有什么被学生拥戴更得意的。因为是“差生”,学生们大都工作生活在农村,都带来了刚从桃树上摘下来的水蜜桃,刚从河里地笼里取出来的龙虾,捉来从自家院子养的老母鸡,新鲜蔬菜更是从田头随手取来,聚会地点放在张同学家里,大家动手,热热闹闹,一大家子一般的亲。
喝酒开始了,近五十的我们自当尽兴,而班主任徐老师除了好酒,我想更多的是高兴,发自内心的兴奋和成就感。徐老师住上海市区,儿子美国事业有成,几乎每次往返崇明都由学生专车接送,他也乐得将学生当作自己的孩子来使唤,今天也是,晚上住宿也由任村长学生落宿最好的农家乐。尽管徐师母在身边“老头子不能喝不能喝”百般拦阻,但一杯接一杯,难挡学生们一波波的敬酒。中午还是喝得酩酊大醉,午后在学生搀扶下,摇摇晃晃上扶梯,睡床上休息了,以致于傍晚醒过来,忘记是谁扶了他上楼休息,怎么会睡着的。
哪会不醉吗?这群曾经“差”同学何差之有!今天他们立足于社会,不忘初心报师恩,作为老师还有什么比看到学生的成材成人懂得感恩更幸福的呢!
徐老师醉后吐真言,其实他心中最喜欢不是夫人林,而是最有能力的学生,而徐老师又十分喜欢林,因为林常常考试年级组第一名,是他手中一枚王牌,让他十分自豪。哈哈,在老师心中,到底怎样的学生喜欢多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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