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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人情冷暖

医院里的人情冷暖

作者: 大俊 | 来源:发表于2022-12-03 17:43 被阅读0次

    去年整个过年期间都是呆在医院里,科学依据是医生放假和疫情控制,所以要么我年前出院,要么我年后出院,毕竟是交通事故最后要做医疗诊断,我只能选择住院。

    新建的医院在县城边上,无眠的夜里我只能尽量贴近窗玻璃,斜着头看向东边,余光的斜角是新年里的万家灯火,偶尔一束烟花带着鸣响在夜空绽放。

    刚住院时,刺激的兴奋压制住了疼痛,随着精神的平静,疼痛慢慢传开。我也苦涩的联想这种疼痛是不是被痛殴一顿的感觉。

    干燥的暖气,热的我不断站起来,嗅着窗缝流出的丝丝凉气,在深夜里清醒着大脑,我也幻想着自己在这个病房里只是个看客,看着节日里隐藏的人情冷暖。

    在隔离病房单间轻奢了一天,之后转到这个病房,房间里放着三张床位,我的床位正好在窗户边,除了看风景,我都是拉着帘子躲避阳光的照射。

    中间的床位是位老人,看起来很瘦,看起来很轻,看起来少了些魂魄。他每天都要输两袋营养液,营养液像酸奶一样稀稠,缓缓地流速看的我把自己的输液管调快了一些。几天的时间里,老人只是发着“嗯——啊——”的声音,似是神志不清,但身体却本能翻动着,因此陪护变得特别麻烦,要时刻盯着输液管别被扯断,不得不改变老人的姿势,此时的老人似又变得倔强,抗拒着,只想要身体舒服些。

    陪护老人的是他的两个女婿,轮班睡在另一张床上。照料时很明显的一个用心一个不用心。同挤在床上时,一个鼾声不断,一个辗转反侧。但往往最先失去耐心的就是那个用心的。从一开始的说劝慢慢变成训斥,偶尔拍打老人的脸颊或者粗鲁的拽动老人不安分的手脚。不言语的老人,无神的眼睛似是斜睨着。

    两个女婿可能真是熬不住了,三四天后换来了老人的两个女儿来陪护,也是一个用心一个不用心,我好像也猜到哪个是哪个的媳妇了。相比于男人的少言寡语,两个妇女感觉只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话题继续聊天唠嗑。刚来,两个女儿像大扫除般给老人擦洗身体,一边不断和老人说话问话,“你女婿有没有对你不好?”“有没有打你骂你?”老人依然含混的“嗯——啊——”,不过加入了音调。

    没过两天,女儿对老人说话从温馨回忆变成了不耐烦的抱怨,过往的不平也夹杂期间。

    终于老人也不耐烦般清醒了,不再“嗯——啊——”,开始像小孩一样吃力笨拙的说话。女儿看老人清醒了,也不想再在这里干耗下去,趁过年还剩几天匆忙办理出院手续离开了。

    这家人刚走,病房里又走进一对夫妻,打破了我一个人睡单间的想法。

    丈夫像是大车司机,刚做完一个小手术,坐卧行走的他看起来每动一下都有点疼,一只手一直放在手术的位置上,那时我才发觉,下意识的轻抚根本缓解不了疼痛,只是抚慰心中的不安和忧虑。

    给夫妻送饭的是他们的孩子,估计十五六岁的男孩,过年了花钱有些不管不顾,妻子每次不断的嘱咐孩子不要打车不要乱花钱,之后的一两个月他爸不能开车也就没有收入,说完这些又轻声的说让他吃点好的,按时吃饭,别到处玩。

    刚愁完孩子不懂事,又开始愁出院后请客吃饭。本来住院谁也不想告诉,奈何和一个朋友不小心说了出去,之后很多人都打来了电话问询,可是口袋里的钱却接不起这样的问候。请客吃饭,去饭店太贵了,之后就决定在家请客吃饭,盘算着人数,计划着饭菜,啤酒饮料也精细的算着。

    过年里,医院很安静,偶尔有一次护士和病人吵了起来,护士年轻的声音大的要让所有病房听见一样,像是遮盖更像是压制,和她争吵的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笨拙的讲着对错。

    躺在病床上的我,从不知护士口罩后的样子,只知她们的手有的粗糙,有的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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