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虽然地处江苏境内,但它在苏北,和山东、安徽接壤,所以这儿的很多饮食习惯,其实是和山东差别多的,像把子肉这种做法,王睿奇是非常喜欢的。在之后的两天,老二又带着他们品尝了地锅鸡、胡辣汤等极具地方特色的小吃,可以说这些很具烟火气的饮食,极大满足了王睿奇的味蕾。
有把子肉这种美味,怎么能不喝点酒呢?但因为是中午,也不便多喝,所以王睿奇和牛祝朝一人喝了两瓶啤酒。不消说,以王睿奇的酒量,两瓶啤酒已经觉着微醺。正好牛祝朝也有午睡的习惯,所以三人吃过饭之后,随即决定先回家休息一会儿。
他们正在午睡的时候,二嫂从学校回来了,于是他们一行四人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只鸡和其它下酒菜。其中有一样是王睿奇最想吃的,那就是知了猴儿。一看牛祝朝就没忘他的饮食喜好,这让他感动不已。等他们一到家,二嫂就换上衣服,系上围裙,准备为大家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一平一看,忙也让二嫂帮自己找一条围裙,为她择菜打下手。本来二嫂觉着她是客人,不想让她动手的,可一看她态度那么真诚,也就不再坚持。于是两个女人一边做饭,一边在厨房里聊天儿。牛祝朝两口子也是通过这样的小事儿,觉着王睿奇能找到一平这样的媳妇儿,会持家过日子,又通情达理,也为他开心不已。
牛祝朝沏上茶,两个人男人坐在那儿家长里短的聊着。因为二哥两口子今晚想踏踏实实的和王睿奇他俩吃顿饭,所以就让岳父岳母把孩子放学就接走了。本来按照二嫂的意思,下酒菜准备好了,就让他哥俩先慢慢喝着,这也是山东人的规矩,家里来客人是不用等女人上桌的。但二哥自己倒没有这样的老思想,还是想等二嫂、一平忙完了一起再吃。因大家都不是外人,所以也就没有客套,人多吃饭热闹嘛。
没多大会儿,一桌子饭菜就张罗好了。主菜自然是辣子鸡,那盘知了猴儿也让王睿奇看着直流口水。二哥先把酒给大家倒好,然后端起杯来,“欢迎小奇、一平来我家,这是第一次,就算是认门儿了,欢迎你们以后常来”。大家干了杯中酒,然后开始吃菜。在开饭之前,二哥特意把装知了猴儿的盘子调了一下位置,放在了王睿奇的面前,然后又从辣子鸡中挑了个鸡腿放在他面前的碗中,“我知道小奇爱吃,多吃点儿啊”。王睿奇笑了笑说,“还是二哥了解我”。之后他就顾不上说别的了,就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然后二嫂端起了酒杯,“我提议为你们哥俩的重逢,为你们的友谊,咱们一起喝一杯”。二哥随声附和,“媳妇儿这个提议太好了,必须喝一杯”。吃了两口菜牛祝朝又端起酒杯,“这杯酒我必须敬弟妹,小奇能找到你这样的媳妇儿是他的福气。另外就是国家也要感谢你的献身精神,为国家解决了一个光棍儿的难题。那时我一直以为小奇长这么丑,够呛能娶上媳妇儿,我都做好准备去四川给他整一个了”。两杯酒下肚,他之前爱说“妖仙”话的本事又显露无疑。大家听完之后,忍不住哄堂大笑,特别是二嫂,乐得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来,大家在笑声中又干了一杯。四个人推杯换盏,不知不觉两个女人已经有些微醉。她们一看这哥俩谈兴正浓,知道他们还有很多话要说,于是就起身先去睡了。
现在周围一下安静了不少,这哥俩一看媳妇儿都走了,聊天儿的话题放的就更开了。随着酒喝得越来越多,牛祝朝问起了王睿奇和褚筱然后来怎么样了。对于这个改变了自己人生走向的女人,王睿奇早已翻过了这一页,所以也就如实相告。
之后王睿奇得知,牛祝朝的老父亲已经去世,老家的二哥也因交通事故在床上瘫痪多年,后来也走了,老三接过了老二之前村支书的位置。大哥在东北倒是越来越好,老母亲现在那儿跟着大哥生活。
就在他俩感叹世事无常的时候,牛祝朝突然问王睿奇,“你还记得当年咱们在学校西边麦地里说过的话嘛”?不用提示,王睿奇脱口而出,“当然记得,咱们说过,‘要走出农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对吧”?“没错,咱们都实现了当初的愿望,为这个咱们必须喝一个”。这下又燃起了他们胸中曾经的万丈豪情,遂举杯一饮而尽。
那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喝了几种酒,他们早已不记得了。他们只记得特别开心,好像酒量一下被放大了很多倍一样,怎么喝都不会醉。其实他们早就醉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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