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来一位老太太总不能让人忽视。我们旅行认识的,身材高且干瘪,顶一头银白色卷发,典型的瓜子脸,尽管皮肤松弛,眼睛里汇着迎风泪,但眼里亮闪闪,讲话清晰,即便老了也是个美人。我开始担心老年人旅行会很吃力,毕竟在有人问她高龄,她伸手摆出个八。以我为代表的年轻人都是上车睡觉,下车拍照,每天早起成为最困难的事。而我观察下来,老太太车上像个学生听着各个国家的历史,下车则认真的参观,让儿子拍几张照片,甚至有次我哈欠连天下楼吃早餐,看到老太太一个人优雅地坐在桌边,上前和她打招呼,她正拿着叉子吃着飞饼,手边一杯咖啡,中西合并的半吊子餐,吃的自然流畅认真,她坐在那里很好分辨。缘于她和吃自助时拿满碗满盘的老人有着很好区分的气质,我忘记是谁把这种现象归结于那个时代的老人吃不饱饭,似乎不完整。她给我推荐印度小哥的飞饼,说很好吃,我也照着老太太拿了两块刚出炉的,一杯这里的白咖啡。坐在老太太对面安静的吃,那饼真是几天中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再过几天老太太又给我大的惊喜,我们在新加坡等车时,她站在垃圾桶旁边,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上一口,陶醉地吐出烟,周身烟雾缭绕。我看了好久,她转头注意到我眼中的惊讶,笑着说,这个国家禁烟,不好抽终于吸上一口,立刻有精神了。后来她吸烟常见了,她夹着香烟,吐着烟雾,脸埋进妖娆的烟气,十足港风,似乎风华正茂。
在珠宝店她看上了一款红宝石项链,犹豫一会,买了三颗,她说送两个儿媳妇,一颗送自己。再后来在免税店,人挤来挤去的欧莱雅专柜,她拿着一套组合装,翻来覆去的看,写的全是泰文和英文,她叫来我帮她查查,她挑了一盒排队买单。回到酒店告诉我,儿媳妇让她买的是Olay,不知道会不会不合媳妇意,于是她又找到Olay专柜,重新买了。那天的人真的很多,走路肩挨着肩,瘦巴巴的老太太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在满是英文的牌子中找到Olay有多困难可想而知。
大概我很难忘记她吸烟的样子,干枯的手,轻轻夹着烟,在烟雾里很迷人。很像《半支烟》里烟仔的母亲,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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