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3）

        杭州的第三天，是一个星期一，星期一不用着急上班，是一件喜极而泣的事，我的行程都是看天气凭心情临时决定，吃早饭的时候都还在纠结，游湖还是问茶，看看天气，阴郁不开，似乎都不适合，呵呵，可惜我太爱阴天了，要是如果下点雨那就会更加喜出望外。得，那就先问茶，再游湖吧！

        103路把我从闹市，一路带向郊外。过了湖西密林，过了茅家埠，就会看到马路两旁分散在林间或是阡陌上一块一块的茶田，固守着一片天地清新自然的地盘，如果穿过梅灵隧道，你会被眼前景致深深迷醉。茶园层层叠叠，密密匝匝，横亘绵延，从田地，直到山腰，深进山林里面。如同墨绿的缎带，将高山系上一条锦绣的裙摆。

        103路的终点站是九溪。这个地方我来过，那是在十多年之前的一个国庆，我匆匆滴走过，所以有十年前的青春做伴，今天也要好好地再次体验和回味。湿润的道路，较之以往更加平整，空气依然保持着高水准的清新，尤其是路旁的溪水，是完全令人感动的清澈。流水缓缓，不紧不慢，一如时光，萧瑟秋风今又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一个人走路，不用顾忌太多，不到半小时就来到了九溪烟树。一座亭台，一池绿潭，遍植红枫。秋来如霞似雾，一旁还有一练瀑布飞坠入潭，随风飘散的烟雾升腾在林间。

        开始向龙井村行进，溯溪而上，全是石头路，没有车辆的进入，一路行走更加清雅。道路两旁全是茶山，只不过这个季节茶树都在闭关休养生息，山回路转间不时路过几株银杏，叶落纷飞，无声无息，空山无响，可以让人痴痴地，呆呆地伫立欣赏。默，不需要语言，禅，可以定思。为什么要苦行，就是用不易来消解我们懒散的业障。越往里走，溪水越是清澈明丽，灵动欢脱，鱼儿也在自由地游动。

        走到一片民居密集的当口。一位大娘含笑以待。我上前问路。大娘热情作答，前方村落就是著名的龙井村，这里产的龙井叫做狮峰龙井，家家户户都是茶农。此时空中飘洒下浓雾般的秋雨。盛邀之下我去了大娘家休息，当然，也是品茶。品茶之后。当然是买茶。其实我不懂茶。我只在乎这样的偶遇，这样的热忱，和我感受到的慈祥的笑容，温柔暖心的话语。就够了。反正也要馈赠亲友，反正我在闹市区上当概率更大，反正我喝起来口感也还不错，反正这里满山遍野都是茶树，何况这里的空气溪水可以作证。在龙井村里如果买到老荫茶，也并非是一件如丧考妣的事情。

        雨下得密了，从龙井村下来，一车坐到了西湖东面的钱塘门，开始沿湖东游览。这样的天气，让我联想到了许仙，他当时也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出来耍，被白娘子借了一把伞。从此人生就开挂了，准确表述就是打开之后就挂了。可见这样的天气还是要小心为妙。提防遗帕悬相思的迷局。此时西湖如同大的谜面，烟笼雾罩的得不知谜底。烟波湖上，几页扁舟，飘摇浮沉。更远的岛或者堤岸。都成了幕后花絮。我秉伞而游，避开艄公的劝诱，每个都想把人推过河（湖），尽管我感觉甚是乏累，可我还是非是不听呢！

        走到了柳浪闻莺公园，柳丝虽长但柳叶已经泛黄，且不曾听到一声莺啼，听到的是一群闹山麻雀不住的叽叽与喳喳。可见必须鸣翠柳是黄莺（鹂）的原则，黄了就不行。麻雀的原则就是沉默不是金，不空话毋宁活。

        为了纪念今天风雨无阻地问茶和游湖，充分发挥了我的主观能动性，各项徒步指标超额完成。于是今天我犒赏了我一条西湖醋鱼。看似一条解刀蒸好的鱼，淋上了以醋为代表的酱汁。吃起来咸酸咸酸的。不腥，肉嫩，一条鱼一碗饭。好不容易吃完之后，就决定不再点第二条。这玩意尝尝是可以的。再吃就打脑壳。

        这几日一般一天两顿饭，晚上吃点水果和水。这样的日子过得太他妈令人发指的养生了。如果一直过这样即便是贫苦一点的来对比压力山大到感觉要打短命的又要富足一些的日子。究竟可以怎样选择呢。可能自己的倾向和其他人的选择会不一样。还是会有妥协，还是会有不甘。人是一个多面体多层次的生物，做不到大破大立大彻大悟，就只能做一个眼高手低的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