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一番咬文嚼字，从字面上解释“沉郁顿挫”。清吴瞻泰在《杜诗提要》中说：“少陵自道曰‘沉郁顿挫’。其沉郁者，意也，顿挫者，法也。意至而法亦无不密。”
吴瞻泰的大意是说，“沉郁”是对诗意诗情而言，“顿挫”是就诗歌艺术方法而言，只要诗意浓郁，诗法自然会绵密。
清代方东树在《昭昧詹言》中也说：“顿挫者，句断。”“只是顿挫，不直率连接。大约诗章法，全在句句断，笔笔断，而其意贯注一气。曲折顿挫，乃无直章、死句、合掌之病。”看来方东树也认为顿挫是说笔法句法。
吴瞻泰和方东树只说对了一半，“沉郁”是指诗意诗情，这点说得很对，但“顿挫”既指他诗中的技巧，也指诗中的情感特征。
“顿挫”本是书法用语。什么叫“顿”？因为古代用毛笔写字，笔锋落到纸上轻轻地停一下，把笔尖在纸上揉一揉叫“顿”。什么叫“挫”呢？在书法中本指转笔，“顿”是顿笔，“挫”是转笔，就是毛笔急速地转折。
诗中的“顿挫”，既指诗歌的章法急速地转折，又指诗歌的音调、音节高低抑扬，从高到低或者从低到高这种急速地变化。另外，“顿挫”同时也指诗歌感情的激昂与低沉。
所以作为杜诗主导风格的沉郁顿挫，是指杜甫的诗歌感情深沉、抑郁、凝重，呈现出某种悲剧性的色彩，与这种感情相适应的表现方式，不是飞流直泻，而是婉转回旋，波澜起伏。
——《戴老师高能唐诗课》阅读笔记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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