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a城因为台风的缘故,常常来些阵雨,像火车站里的旅客,来去匆匆,喝咖啡发呆的时间里,就是来势汹汹的一场雨,回过神来天却已经放晴了。
如此不可理喻。
我选择在一个阴天离开a城,因为是阴天,假如要下雨,一切都顺理成章,然而没有,事实上,半点下雨的气氛都没有,但总有风拨动公路两旁的树叶,吹到人脸上也是凉爽的,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我去过的地方不多,最远的也只是临省的城市,只带了一个背包,装了三套换洗的衣物和需要用的证件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物品,全部加起来的重量只有一个小狗那么重,小狗是暑假里在二叔家看到的出生两个多月的那只。
坐公交来的火车站,售票的地方人很少,要数的话几秒钟就能数完,花了几分钟取了昨天在网上定的火车票,目的地是b城,大概是人生第一次去的最远的地方。
牛仔裤的右口袋里放着一个打火机,最后一根香烟是在等公交的时候点的,烟盒丢在了公交站旁的那个傻傻的垃圾桶里,因为不被爱护,它已经破烂不堪,尽管如此,它还是不吭一声地接纳了我的烟盒,最后的烟蒂也被我掐灭在了它的头顶上。
取完火车票,时间是十点零五分,火车是十一点整开。
剩下的时间,我打算去火车站附近的便利店买包香烟,每次买香烟我都会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包,然后,全世界的香烟都叫最后一包烟。
前女友最痛恨男生吸烟,自从和她分手后,我学会了吸烟,一根一根地吸好像从中能得到什么似的,直到戒不掉,也忘不掉。
一出便利店我就点了第一根烟。
吐出的烟雾被风吹散在空气中,一会就消失无踪,不知道怎么的,我望着烟雾被风走的方向,竟产生不可名状的失落感。
“还能回来吗?”我小声地喃喃自语。
我猛地吸了第二口香烟,然后把剩下的半截踩灭,开始往火车站门口走去。
检票的人很少,安安静静的,只有火车站里的广播在不厌其烦地播放着,这是唯一觉得有点突兀的地方。
我在候车室找了个座位坐下,背包放在邻座上,开始以发呆的方式打量着四周。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还是小时候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无声的黑白电视机,这样的一幕在长大后总在不经意间出来混淆我的现实生活,以至于让我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身处在异国他乡。
尽管睡眠时间充足,我也感到有点疲倦,我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地闭上眼睛,等待火车的到来。
听到广播里播放着我所要乘坐的火车班次准备检票的时候我的意识还是有点迷糊的,人像是一下子突然出现,排成一队,开始在检票,我轻微地摇了一下头算是让自己清醒起来,随后也跟着加入到队伍中去。
有人曾骂我活的没心没肺,因为每当遇到令人痛苦的事件,我总想着去睡觉,就好像伤心的人在买醉,而我却“买睡”。
“我只是不想思考痛苦的事,你可以说是逃避,可是每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以为这只是个恶梦,而当我彻底清醒后却发现恶梦已成为现实,问题仍然得不到解决”我如是回答。
“为什么要这样?”他问。
“不知道”我象征性摇摇头。
“不知道?”他只是盯着我问,而我却看着别的地方。
“或许因为睡觉是和死亡最为接近的一种状态”我轻声地来了那么一句。
我不知道他是否明白这仅仅是个比喻,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他害怕我有轻生的念头,我也不再辩解什么,话头就此打住。
我打心底里喜欢和他交朋友,尽管他不理解我莫名其妙的说辞也从未抛弃过我,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跟他直白的袒露过心迹。
我迟迟不肯上车,一个人默默地在站台上吸烟,火车开始鸣笛,我没来由地对笛声产生一秒钟的恶意,快速地将烟头熄灭,想要扔进垃圾桶里,没扔准又给弹了出来,我只是看了一眼,再也不回头地转身上了火车。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