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是住在城头的,城头,很多人或许忘了,但是我没有。
我住外婆家,外婆家紧靠着耶稣堂,和耶稣堂有大约4、5米,相隔一个墙弄。
小时候,经常去耶稣堂玩,那时,已经不准做礼拜了,有一户人家在耶稣堂住了一间小房子,有个叫美云的小姑娘,大我一岁,经常一起玩。
城头还有个城门,有些破旧了,但是,在我的眼里还是很宏伟的,有人在城门住家。从城门往街路走,有洪家祠堂,我外婆和我妈带我去过多次,洪家以前是个大家族,我外公由于家族显赫,在宗族中颇有地位。洪家祠堂附近,有个贞洁牌坊,记得那牌坊上写着“古井无波”什么的。
带我长大的叔婆住在离我外婆有几百米开外的地方,我叫他们叫老何叔婆和老何叔公,从小我身体弱,父母又忙于工作,就把我托付老何叔婆带,据说我身体实在是太差了,我爸妈曾和老何叔婆说:实在带不大就算了。但是,老何叔婆说:小猫小狗都能带大,小人一定能带大的。他们想了各种办法,我爱啼哭,要用摇篮摇晃,怕影响别人,他们把摇篮用棉布包上,想尽了各种办法,终于带大了我。
老何叔公原是国军下级军官,很擅长讲各种各样的故事给我听,我很喜欢听他说各种奇奇怪怪的见闻,后来,有次见到老何叔公在我外婆家,对着几十个住我外婆家参加松荫溪工程的民工讲故事,那些民工被老何叔公的故事彻底折服了
这对善良的老人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依然没有忘记他们,我想念他们,他们是我的启蒙老师。
老何叔婆家的隔壁是纪庭旺家,纪庭旺是婴儿时代的玩伴了,我们经常会从对面的一条弄堂,跑到溪滩上玩石头。溪滩是我们小孩的游乐场,有石头有沙子,有了这些,就够玩很长时间了。附近墙弄有个小孩叫叶为民,也一起玩,有时一群小男孩到我外婆家玩,齐齐站在天井边上比赛拉尿,比赛谁能尿最远。
城头有几个疯子,我不喜欢,因为不好看和脏。
前段时间回古市,城头基本已经拆完了,外婆家也拆了,作为实物已经不存在了,代之以钢筋水泥的新房子,心里一阵悲凉。因为,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是我记忆中的故乡。
很遗憾,没有给城头拍下什么照片,他们在的时候,没有觉得他们好,但是,他们消失了,以后,他们会出现在我的记忆中,永远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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