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各省高考成绩陆续公布,又到了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时候。今有高考,古有科举,相对于高考,古代的科举更能称得上“万里挑一”,有人为此穷其一生,只为能考取功名,个中滋味,只有亲历者才能体会。宋代诗人詹文晚年登科,写下《登科后解嘲》一诗,记录了自己的心路历程,这首诗的原文如下:
读尽诗书五六担,老来方得一青衫。
佳人问我年多少,五十年前二十三。
“读尽诗书五六担”,我勤学苦读,读的书有五六担之多。在考中之后,诗人回忆往事,这么些年勤学苦读的场面历历在目,以“五六担”来形容自己读书之多。“担”是一个重量单位,一担是一百斤,“五六担”就是五六百斤。宋代已有造纸术和印刷术,读完五六百斤的纸质书不是一件易事。古人常用“学富五车”来形容一个人读书多,学问大,诗人称得上“学富五车”了。
“老来方得一青衫”,等到年老之后才考中功名,做了低级官员。在宋代,九品以上,七品以下的官员穿青色官服,所以诗词中常用“青衫”代指低级官员。在年轻的时候,诗人相信凭借自己的学问,会轻松考取功名,没想到的是,竟连年科场蹭蹬,蹉跎到老年,才勉强考取功名。没承想,却只做了个低级官员,个中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佳人问我年多少”,有人问我今年多大年纪了。这一句的中的“佳人”并不是指女子,而是指贤德有才的人,以“佳人”表示对问话人的尊敬。可以想象,询问诗人年龄的那个人和诗人并不熟悉,初见诗人,出于礼貌,或是出于好奇,询问起诗人的年龄。诗人通过复述别人的问话,从侧面暗示自己年事已高的现实。
“五十年前二十三”,在五十年前,我二十三岁。面对别人的询问,诗人这么回答道。诗人并没有直接回答那人的问题,而是给他出了一道数学题,让那人自己去算。上了年纪的人,哪怕是随口一提“几十年前”之类的话,自然有一种沧桑感。已经七十三岁的诗人,回望这几十年的人生路,自然有无限的感慨。于是他以自我解嘲的口吻来化解这种感慨,不让自己过于伤感。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对诗人来说,考中之后,没有体会到“春风得意”,没有天下知名,没有位列朝臣,有的只是辛酸与感慨。几十年的备考经历,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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