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新凤路朝南，穿过纪鹤路时看到几个同样是骑着电瓶车的人。我没停，继续向前，儿子的车跟过来，他嘱我慢点，带小袁他们一道。
今天浇混凝土，小袁他们过来帮忙，这是几天前说好的事。我的脚在刹车片上点了几下，回过头。“哎，老大。”还是浓浓的乡音。“跟我后面。”
我仍在江湖，但没人喊老大已经多年了，就像现在没人喊老乔为乔总一样。。
小袁是重庆人，哪个县不记得了，有次拿身份证给我登记，记得名字叫袁传书，当时还有点好奇，觉得书生气十足。
认识小袁有二十年了。那还是在路牌厂做厂房的时候，工地带班的小时介绍的，说是他的连襟，也是师傅。当时工地缺人，就答应了。我去工地他们已经做了一会儿活，面前一个陌生的面孔在砌墙。注意他是因为他拿泥刀的手势，很生硬，每块砖放到墙上都要敲几下，拿砖的手像是机械，不知道轻重，也不会借力。我就知道他不是师傅，充其量算个学徒工，但也没有揭开这个盖子。出来打工的都不容易，自己要糊口，远方的家人还在眼巴巴的等候，这个体会我早尝到过。他似乎知道有双锐利的眼光盯着自己，有点不自在，但很谦虚，很努力。而我看上他的是不嫌脏，身上手上沾着沙浆也没顾上擦擦。
其实那些年养一些人并不容易，工程上的事不稳定，忙的时候忙死，闲的时候闲得发霉。打工的人闲不得，停两三天还可承受，时间一长人就跑了，抓不得留不住。
小袁也随人去了别的工地。
二O一O年生意走上正轨，一忙，大家都忙，工人就变得吃香。缺人时，我打电话给小袁，叫他带几个人过来帮忙。说帮忙是客套话，有点挖墙角的韵味。但小袁还是过来了，他说只要我有事，打个招呼肯定会来的。跟我后面做了几年，我让他承包一些工程，开始时他有些害怕，我便鼓励他，别人做得出来，你怕什么？他做了，和其他三个小老板不同的是，他叫了一帮人，伙做伙摊，都是老板也都是工人，有点像土地到户的意思。这样也不错，没有一点风险，大家齐心协力，工程进度快，工资比做点工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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