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流传着清代著名大学者纪昀(即纪晓岚)的一首祝寿诗,诗曰:“这个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生下儿子去做贼,偷得蟠桃寿母亲。”这首诗不仅内容上有趣惹人回味无穷,在结构上海可谓是一波三折,让人心情有着起起落落九曲回肠之感。这就是外形内蕴皆佳,真正做到形(结构)神(内容)兼备。
这首诗,后来有人具体引用其故事来说明写作的结构与内容上的架构与选择,是因为诗文本身内外兼具的特质。写作的赖读有趣也就是写好玩的事情,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准,因为没有这个标准,我们的文章就没有文采,孔子曾说过:“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其实,文章的文采,不仅是对写作者而言,还是对读者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然而,这种文采又不仅仅是我们当下的中小学生写作中注重的那种华丽辞藻堆砌的华而不实,而是言为心声,文质彬彬。也就是用最佳的形式来架构最真诚的内容,是内容与形式完美融合,真正实现那种“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感觉。这是写作中在遣词造句中与心里思想与情感节律上最自然也是最高的境界。
之所以要如此,是因为写作必然是要抒写心中的意思,有话则说,无话则休。而且,写文章是为了让别人看懂,也就是要有读者意识,心中有读者,笔下才会用心说好话写好文章。这就是同样的意思,有的人写出来妙趣横生,而有的人却索然无味,这就是心中情趣和机智的问题了。
具体到纪晓岚这首诗,就是善于设置悬念,提起读者的胃口,他本是去给好友母亲祝寿。按人情世故,都明白是应该美言几句,绝不该说丧气话,然而,纪晓岚在诗文第一句却用如此突兀之笔启文。“这个婆娘不是人”这个开头不但离“祝寿”这个诗文背景十万八千里,简直是赤裸裸的骂人。让人如何以堪?所以,在场之人在听到大学者纪昀如此作诗实在不敢恭维,闻者皆心中愤慨不已自然大惊失色。可是,正在众宾客都目瞪口呆之际,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大学者笔锋已转读出第二句诗:“九天仙女下凡尘。”顿时,大家恍然大悟,前面不过是大学者的神笔礼赞而已,“不是人”非骂人之语,而是“九天仙女”最高的赞美,在这里,纪昀是采用欲扬先抑之手法,先行铺垫,然后妙笔生花而已。然而,在大家刚刚笑盈满面之时,大学者再一次诗云:“生下儿子去做贼。”笑陡然暗下来,刚骂完母亲,在骂儿子,这个纪晓岚是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在这一刻,他偏偏又三缄其口,自己笑容满面地看着大家了。于是,大家众目睽睽地期盼着大学者最后一句:“偷得蟠桃寿母亲。”到此,所有贵宾终于吐了一口气,大学者毕竟是大学者。
之所以有趣,主要是结构上的欲扬先抑,吊足胃口,谜底重重。这就是写文章之道。一个是内容的有趣好玩,其次是结构的妙趣横生,悬念迭起。这里,纪晓岚用这首诗告诉我们一个写作的道理,写文章要写好玩的,尤其在结构上精心布局。这样自然就会有好文采,如此一来,也就不愁没有读者。
杜甫曾诗云:“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而如今,我们作文,不但没有好玩的可写,也更没有去精心结构好玩的,又何来情趣呢?然而,归根究底是没有有趣的灵魂,正所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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