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2017年5月的时候,根据分派,要在农村脱产生活工作很长时间。春暖花开,远离尘嚣中未见什么不适。反而在那段清净的时间系统的阅读了部分禅宗的著作。包括葛兆光先生的两本著作《禅宗与中国文化》、林更欣的《佛祖说了些什么》,还有有些个人风情的《花出青嶂》,冯老先生的《信心铭》,日本的介绍茶禅的几本著作。不可避免的,也了解到了虚无僧人的吹禅。那时候反复的聆听张听用尺八演奏的孤鸿,阿德里亚诺用南美箫演奏的最后莫西干人,寄田真见乃老师演奏的古传鹤之巢籠、小凑昭尚老师演奏的晚霞还有杜如松先生演奏的虚铃,反复的听,有时会落下泪来。于是用三四个月的时间研究尺八及各种吹管乐器。2017年10月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开始买第一根尺八管子。那时什么也不懂,不可避免的被人骗了,无法买到音准的乐器,直到到半年前,2018年11月,结识了吴景海老师,带给了我一根少云的管子(当然12月就购置了小林一城),我的尺八技艺才从歧途走出来,获得了飞速的进步。从接触第一根管子到今天已经快四年了。所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经验,一定要用正规的尺八管子入门 。正规的尺八管子不一定非得日产,也不一定国产的不行。但日本尺八的制作者首先要达到演奏师范级别,这本身是一种质量保证吧,不要贪便宜买到二手的破管子,廊坊和广州现在有批人职业做二手乐器倒卖,尺八因为最近大热,日本几百元甚至几十元收集的破旧管,简单修复,国内卖几千、甚至几万的高价。也有大批夹生的仿制者,半生不熟的技术会让你欲哭无泪,吃尽苦头。现在,我已经能够熟练吹奏尺八的一共三个八度零两个音(从D4到D7三个八度,加府吹出的C4,加超高音超级难练的E7)。更能分别好管子带给你的轻松和音准。
在一尺八寸的尺八上,可以正常发声筒音为D,大沉筒音为C,从C(琴古流「メロ」都山流「因」)到C1#(琴古流「メイ」都山流「小字体ヒ」)称为『乙音』;从D1(琴古流「イ」或「ロ甲」都山流「ヒ」或「ロ甲」)到E2为『甲音』(琴古流「ハ四」都山流「四」);从F2(琴古流「ツ大甲」都山流「ツ大甲」)到D3(琴古流「イ大甲」都山流「ヒ大甲」)为『大甲音』;一共39个音,这39中绝大多数配合沉浮音有2个甚至4个以上的指法(比如D6),所以总共尺八指法可以说近百,但是如果不喜欢本曲,没必要耗时间掌握,个别曲谱中遇到了查一下就能掌握。
尺八的发声方式是空气切割吹口的边楞,一部分在管外,一部分在管内,达到一定的气流强度,管内的空气柱就产生振动发声。所谓的口风也就是唇的形状应保持整体放松,这与笛箫的微笑口型相背道,习惯了笛子的口型很难改过来,重点是发力点在唇内侧,形成规则的扁口风,其他部位应该不用力,和其他管乐器一样嘴巴里面要有一定空间。吴老师的说法就是喉咙要下沉,口腔尽量打开。之前和朋友探讨过箫口风与尺八口风的区别,尺八的口风兼容度很高,所以更不容易出对音,换而言之,你练习半年发出的声音和两年以后是完全不同的。而箫是圆口风,相对集中。尺八还要求口风要离吹口略远,这也是学箫转过来的选手容易忽视的问题。这也非常好理解,因为尺八是外切吹口,口风远,扁细,才能保证更大的风压,产生口风切割边棱后,在管柱的空气柱才会更强的震动,激发的泛音序列层次多到四五层,产生共鸣感。
初学者也比较喜欢追求音高,其实甲音并不复杂,除了练习没有其他技术难度,多练自然就掌握了,真没有窍门。吴景海老师的单独授课,教会了我最最要的就是持尺八的方式和按孔按半孔方式。首先手指的螺纹部分为音孔的最佳地点,正手握法,右手的拇指应该与右手的中指在同一高度上,指尖向下倾斜,手掌微抬,以自己最轻松按压半孔和出下一个音为佳,手臂不能贴在身体两侧,管与身体的角度为45度甚至更低,初学几乎可以靠在身上,熟练了可以自行倚仰表现,躺着都能出大共鸣声就算初成。上身保持直线,不能弯腰,站要站直,做要坐直,头不能低,因为要给沉音留足空间。
还有,尺八在日本的传承很多,流派纷呈。各流派的谱子因为摘抄为主,差距很大。有的基本只有部分主旋律相同,如古传巢鹤。我下载的谱子和寄田老师的明显不同,和吴周城的差别也很大,学习及其困难。竹田贵一对琴古,都山,五线谱的春之海对比最明显,不同流派差别很大。所以干脆的就学五线谱,练习听音,听频率,听绝对音准,苦练基本功,这才最硬核的。
最后要说的是,近代尺八历史不长,孙以诚的中国尺八考中的观点并不靠谱。最明显的是近代尺八广泛使用的中继技术是明显的改良自西洋长笛,尺八形制的根部结构,七节制法明治维新时期才确定。尺八的内堂调音,用石膏塑内径为束喇叭型,调音采用国际十二平均律而不是日本的小五声音律调音,都是近代技术的产物,尺八的说法的确来源于中国,尺八这个乐器,可能也和中国很有渊源。但楞说杭州的仁王寺是中国尺八的祖庭,说尺八是中国的。这种说法本身就有日本商业运作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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