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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比我大两岁,我大二的时候,他正面临毕业升学。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时,他研究生也要毕业了。
我哥在大学里有一个铁哥们,因为名字里带个“东”字,我们都叫他“东哥”。
东哥那在大学里可真算个人物,不仅学习成绩好,而且打球健身样样在行。而且他在大学里有一个相恋多年的女友,我跟大家一样地叫她“嫂子”。
我哥曾在大一暑假和东哥及嫂子一起去西安旅游了一趟。这是一趟气氛颇为奇妙的旅行,毕竟我早就劝说我哥不要去当那个电灯泡了。但是我哥执意要去,说什么为了好兄弟未来的幸福,要替他考察考察嫂子。虽然那次西安之行的具体过程怎么样我不得而知,但显然嫂子的表现不错。证据就是回校之后,我哥逢人就夸嫂子,因此我对嫂子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层。
嫂子不仅人长得美,而且还是她们系里的大学霸,年级第一的那种。每年拿奖学金拿到手软。而东哥则和她不相上下,也是妥妥的好男人一枚。在我们外人看来,两人郎才女貌,旗鼓相当,真是人见人羡的一对。当时我哥就常用嫂子的例子教训我说:你看看你,怎么和人家差距就那么大呢?
我哥大学毕业之后,申请了以色列理工学院的研究生,去中东继续深造了。当初我是反对他去那种地方的,理由只有一个——不安全。但是我哥乐呵呵地说:“我不像你东哥,拖家带口的,我一个单身狗被炸死了也无所谓啊。”气得我狠狠地掐了他一把,疼得他直翻白眼。
到以色列以后,我哥有了新的学习生活圈子,平时和东哥的联系就渐渐少了。但是两人的关系依然很铁,借用一句时髦的话来形容,两人是即使平时不怎么联系也绝不会觉得陌生的关系。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两年就过去了,我哥又申请上了他们那个实验室一位导师的博士。在博士入学之前的那个暑假,他回了一趟国。
见到两年未见的哥哥我自然是十分开心,但就在我哥回家的第二天,我看到东哥更新了他的朋友圈,宣布了他即将结婚的消息。结婚?我的第一反应是东哥和嫂子两个人历经这么些年风风雨雨,终于修成正果了。正想在那条朋友圈下面点赞呢,没想到仔细一看却发现,新娘是个陌生的女孩子,并不是我所熟悉的嫂子。回想起来,东哥确实已经好久没有发过和嫂子有关的朋友圈了。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哥看我迷惑的样子,主动交代:其实他们实验室科研很忙,这次回国一方面是想看看家人,另一方面也是专门回来参加好基友东哥的婚礼的。
什么?你早就知道东哥要结婚了?我惊讶地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随后,我有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东哥和嫂子分手了吗?什么时候分的?为什么会分手?曾经这么恩爱的情侣最后都分道扬镳了,这叫我以后还怎么相信爱情……
是嫂子抛弃了东哥吗?
我哥摆摆手,一副你还小,你不会懂的神情,害得我忍不住想去揍他。
从我哥的口中,我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两人保送到北京读研后的那年寒假,东哥带着嫂子回了趟老家。东哥的父母在当地经营一家家族企业,年收入上千万,家庭条件那可是在当地顶呱呱的。
当东哥的父母了解到嫂子只是出生于普通的工人家庭后,便明确表示了对这段恋情的反对。如果你以为现在门当户对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那你太天真了。反正东哥父母对嫂子的其他方面的优点视而不见,用一个词形容他们对嫂子的态度,就是瞧不上。
嫂子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了东哥父母的态度。她虽然心里不好受,但还是在等待东哥给个态度。东哥那段时间也挺苦恼的。一方面家里催分手催得紧,另一方面自己确实很爱嫂子,并不想分手。后来,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对家里说已经和嫂子分手,对嫂子说已经征得家里人的同意。这样两方面都不会来找他的麻烦,东哥觉得这样挺好。
与此同时,东哥家里也赶紧为东哥安排了与白富美的几场相亲,东哥迫于压力去见了人家几次,但最终都是不了了之。
好景不长,这个在东哥看来不错的计策被嫂子识破了。要强的嫂子觉得无法接受自己男友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做法,于是提出了分手。
不知道嫂子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许在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东哥能够挽留自己的。但东哥从小非常听父母的话,对父母极为孝顺,权衡再三还是觉得父母之命不可违,于是便同意了分手。那时,距离他们回老家才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
所以四五年的感情两个月就可以烟消云散,这个世界可真够讽刺的。
嫂子是个骨子里非常要强的女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因为钱才和东哥交往的,凭什么要因为自己的家庭被人看不起。分手后,她没有消沉,而是更加努力地学习,做实验。有一次跟导师去美国开会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在美国留学的博士生。两人一见如故,交往了一段时间后便领了结婚证。这件事对东哥的打击很大,虽然两人已经分手,但是东哥直到嫂子结婚后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她了。
那段时间,东哥经常和我哥越洋通视频,倾诉内心的苦恼。也正是那个时候,我哥了解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原来短短的两年间,两人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啊,我暗暗惊叹。我哥说,故事还没完呢。我一想,是啊,东哥这个马上要结婚的女孩又是怎么回事?
后来过了很长时间,东哥也不得不接受了嫂子已经结婚的事实。现在东哥即将结婚的妻子是通过家里介绍认识的,家庭背景相当,家里也是做企业的。虽然没有达到东哥父母想找家产数亿的儿媳的标准,但是家里一年收入几千万也“配得上”东哥了。东哥见了女孩几次,双方感觉不错就准备结婚了。
就这么简单?我有些不满意。
我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还没有深爱过一个人,所以你不懂。
不,其实我懂。我哥所不知道的是,我也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我太了解这种感觉了:如果对方不是你,其他人都成了将就。但我再后悔也换不来时光的倒流。我多么希望今后陪伴在我身边的人一直是你,可是当初放你走的人是我,请原谅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守护你。
东哥也说他很后悔,如果当时自己能够更成熟一些,想办法做通父母的工作,也许现在和嫂子在一起的人仍然是自己。也或许,自己能够比现在更幸福一些。
有时候,后悔本身就是一种无法偿还的代价。
三天后,我和我哥一起去参加了东哥的婚礼。本来以为在婚礼上可以碰见嫂子,可是没有,听说她现在正在英国的大学里访学。
远望新娘的背影,我一瞬间有些恍惚:年年岁岁,兜兜转转,最后站在你身边宣誓和你相伴一生的人,要是曾经的那个“TA”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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