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看书林隐处,几多俊逸儒流。虚名薄利不关愁,裁冰及剪雪,谈笑看吴钩。评议前王并后帝,分真伪占据中州,七雄扰扰乱春秋。兴亡如脆柳,身世类虚舟。见成名无数,图形无数,更有那逃名无数。霎时新月下长川,江湖变桑田古路。讶求鱼缘木,拟穷猿择木,恐伤弓远之曲木。不如且覆掌中杯,再听取新声曲度。
《水浒传》引首,细细品味,倒是很有意思。通篇小说充满了血腥味,但令读者感到意外的是,开篇很温和,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恩怨情仇,有的只是阳春白雪。“试看书林隐处,几多俊逸儒流。”起笔不凡,开篇不俗。给我们展现了一副远离烟火的画面:许多俊逸儒雅之士,隐居山林,他们状况如何呢?
“虚名薄利不关愁,裁冰及剪雪,谈笑看吴钩。评议前王并后帝,分真伪占据中州,七雄扰扰乱春秋。”他们看淡得失,淡泊名利,他们有一身的本领,却怀才不遇,只能高谈阔论,评议古今。
“兴亡如脆柳,身世类虚舟。见成名无数,图形无数,更有那逃名无数。”乱世中人如浮萍一样漂泊不定,命运如没有船桨的小船一般随风飘荡。身处乱世,每个人都将作出自己的选择,他们见过太多贪图名与利的人,也见许多在名利面前纷纷落荒而逃的人。
“霎时新月下长川,江湖变桑田古路。讶求鱼缘木,拟穷猿择木,恐伤弓远之曲木。”这是作者发出的感慨,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应该看淡得失,宠辱不惊,保持一颗平和之心。缘木求鱼令人惊讶,也想像穷猿那样择木而居,又恐损伤弓木良才,真是令人懊恼啊!这是怀才不遇的作者苦闷、困惑、感慨,最终释怀。
联系作者的生平,施老爷子有辞官归隐的人生经历,空负一身才华无处施展,隐居终老,他的内心是否也曾彷徨?也曾无奈?也曾挣扎?也曾纠结?不是没想过择良木而栖,但终没如愿,终没跨越自己心里那道关。就不难理解他内心的苦闷与憋屈了。
“不如且覆掌中杯,再听取新声曲度。”不如放下酒杯,再听取新的词曲,作者很自然地引出如下诗歌。即诗:
纷纷五代乱离间,一旦云开复见天。
草木百年新雨露,车书万里旧江山。
寻常巷陌陈罗绮,几处楼台奏管弦。
人乐太平无事日,莺花无限日高眠。
类似于唐代诗歌“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古代文人喜欢用这句话作结;三国时曹操的诗歌也有类似的用法:”幸甚至哉,歌以咏志。”表现了作者自我排解的达观,展现了作者旷达的心胸,作者终于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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