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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

那年那月

作者: 闲云飘飘 | 来源:发表于2018-05-30 21:51 被阅读355次

    1984年,在激烈的斗争中(社员民主大会)终于解除了大锅饭(懒人怕分队,一官半职的人不想丢掉好处),然后以高于供应粮(城市居民标准)低于黑市粮(市场价)的价格将粮折钱,我家同大多数家庭一样,将3300多斤(一年平均生产队大人小孩400斤,七口人就是寅吃卯粮)的超支粮借用洪荒之力用钱还清(当时政策不允许粮食交易),于是闷着头,在自己分的地里用心操作,粮,够吃了,宽余了,吃不了了。

    那年那月

    此时,大哥在市铝厂当工人已经多年,我考取铜川师范已参加工作正在省教院进修。唯有小弟没成家。小弟似乎比我们更有创劲,东借西凑,兜尽家底,1100元买了个旧手扶拖拉机,去市水泥厂矿山拉石料运往黄堡火车站挣运费,不搞世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业了。

    老父亲自从分队以后,买了个关中驴,犁、耧、粑、磨,收、种、碾、打,拉粪拉煤,他和驴全部解决了。

    弟弟买了拖拉机,父亲便随小儿每天出车砸、装石头,算了一下,父亲当时已60有余,听六大(父辈中老六)讲,父亲在无可遮荫的矿山料场一天喝一瓶酒!当时想不通,现在想通了:人老了,容易疲劳,重体力活没酒干不下来!

    那年那月

    我在假期也帮弟弟干活,料场的环境我知道,料场装石料的艰苦我也知道!早上去,早了能拣些能搬得动的石头,晚了自己用十八磅大锤抡吧,那就慢多了。等矿山工人半天打好眼,然后放炮,大家为争石头窝子就近藏在铲车斗,石崖后,风泵机房附近,炮声可以说把你的五臟六腑、包括整个人都震移位了,然后大伙在硝烟灰尘中争先恐后地向石壁下冲去占窝子。矿山工人有经验,装了多少炮哪怕连响他们都听得清。一次炮停后,我们不约而同向石崖下奔去,听见后边的工人喊:还有一炮!邻村一个小伙跑得最快,也没听清后面人喊什么,当听清时,那炮嗵的一声,天女散花,铺天盖地而来,他抱着头拼命往回跑,大伙看见得是:一块十几吨的石头在后面追着他;大伙只能喊:快跑!快跑!

    那年那月

    抢占石料窝子如同军事打仗抢制高点,慢一点这一天肯定少比别人少拉一两车。一次,我先占了一个大窝子,富平一帮烧石灰的人一看窝子占完了,便冲进我这个窝子乱搬石头,我当然不让了,结果在拉扯中一个小伙一石头砸在我的下巴上,我急了,直奔过去,小伙开始狂逃,我狂追,一路下坡,大约五百米,还是一肩之隔,眼看他跑到灰窑人堆处,我一急,用力一推,将其推进正在风化的石灰堆中,我骑上去正要暴揍,被赶来的人拉开了。在水泥厂医务室,我见到了前市长张思聪夫人,她在医务室值班,虽然年长,虽然落魄,但依然可见其大家闺秀,豪门书香的气质。她查了我的伤口,温和地说:噢,软组织损伤,包扎一下吧。怎么搞的?听我说了事情原委,她也没收钱:以后不要太冲动。一副长者的情怀。

    石料厂的危险多了,用十八磅大锤将大石头砸小,有时石料纹理不顺、或自己乱擂就可能引起石片乱飞,上砸头脸,下砸腿骨,那都是碰击硬伤。眼见矿工中就有人是“独眼龙”。

    一次,弟弟驾车,工休的大哥坐在满载石料的拖拉机从矿山下山,过了磅,刚驶进陡坡,弟弟一踩刹车,脚下踩空,忙喊:闸断了,赶紧跳(车)!哥一楞,跳下来,找路边的石头忙去支拖拉机车轮。弟弟说:不行,不行,你离开!哥跃向一边,眼看拖拉机像脱缰野马向山下奔去,哥扯命喊:跳(车)!跳!跳……弟弟不知是舍不得这养家物什?还是想到车冲下去,坡底有几户人家,砸向院里不知有多么严重?急中生智,硬生生地把车驶向坡靠山的土崖上,硬是把拖拉机憋灭了火。

    有了拖拉机,家里彻底翻了身,记得暑假的七月份那月拖拉机结帐900多元,全家高兴坏了(我当时的月工资是34块5角)。弟弟在当时也算是黄堡镇的弄潮儿了!

    弟弟凭拖拉机成了家,后来又买了新四轮搞运输,到后来又买货车拉煤跑运输,直到黄堡中学招聘转正当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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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语讲: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现在回想这段家族奋斗史,还是历历在目,热血偾张。

    我们现在都到了儿孙绕膝的年代,体会到了父母的艰辛与自豪,体会到了父母一生都在为儿女操心牵挂、并盼儿孙成功、辉煌的期盼。越年长,便越体会到父母一生的不易!便越自责对父母关照瞻养的愧疚!可惜已经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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