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礼回家后,刘老太太问:“小树来没?”
“来了,他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三叔带我们作揖。”江礼回答说。“纸都没烧一把?”老太太又问。“那么多人烧,他来的时候哪还有?赶上了作揖就不错了。”江礼没好气地说,甩手进了厨房。
老太太跟着她一起进了厨房,坐在灶膛前烧火,嘴里开始唠叨:“是我把小树吼去的,他那个妈还说不准去,小树也真听她的,我说华榕时,小树居然还冲着我嚷嚷‘那是我妈’!我问他那我是哪个?他不说话,我说你今天不去就等着你老子回来拔你的皮。他才去了,小芝那女娃才不是个好东西,我那么说她都不说话,也不跟着小树去。“
“要我说,你根本就不该多事,他爱去不去。至于他那个妈,你最好不要提,你说她回来做啥子来了?不回来家里还要和睦一些,她就是颗老鼠屎!”江礼一肚子郁闷。
“回来做啥子?回来吃现成呗。小芝可是说了:‘婆婆,我妈就是不想干活,就是想回来吃现成呢。’那是她自己的亲女耶。再说她晓得你回来要做饭洗碗,因为你舍不得我和你爸两个老不死的劳累。她可不正好回来当祖宗。不然你以为她为啥子回来。”刘老太嗤笑了一声。
“我说妈妈,你明知道她是那么一个货色,这些年江明过的是啥日子,你比谁都清楚,为啥还压着不让江明离婚?你是不是觉得你儿子离了她就找不到媳妇了?我跟你说,江明真要找,随便找个也比她强,你难道看不到江明心里有多苦?我有时都不晓得你跟我爸是咋想的。别人都说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是娇客,我倒好,每次回来就是伺候她的。”江礼终于忍不住,质问带着埋怨的话冲口而出。
刘老太太愣住了,好久没说话。江礼一边切菜,一边偷眼瞄着她,看她怔怔地盯着灶膛,一时有些后悔。正准备说些什么,刘老太说话了:“你晓得啥,那婚是那么好离的,娃娃那么小,离了再找一个能对娃娃好?再说了,我们家有你一个离婚的就行了,你弟娃如果也离婚了,你以为别人说起来,这名声很好听嗦。”
江礼不干了:“哦,按照你老人家说的,哪怕两个人关系再差,就是将就也要捆绑在一起嗦。天底下那么多离婚的,也没听说谁家娃娃因为父母离婚被虐待死了。你们打着为了娃娃的幌子,就不管江明过得好还是过得不好。现在有孙子了,为了孙子,压着儿子,合着就孙子重要,儿子可以不要了是吧?你不说你那孙子就算了,要说你那个孙子,你知不知道,今天小树让我有多失望。你说他今年多大了?啊!二十岁了,已经读大学啦,这样的场合谁对谁错难道他就看不出来?是非不分,对错不明,基本的礼仪孝道没有,还好意思冲你嚷那是他妈!他妈多体面哪——有那么能干的儿子!多了不起啊!他不要忘了,他们家里到底谁在养家,到底谁养他成人!靠他那个妈?别逗了,她好吃懒做的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有,什么叫名声不好听?我离婚让你丢脸了?哦,我晓得你的意思了,就是让我以后不要回来,免得你脸上无光。”
“你不回来就算了,用不着拿这些话来堵你妈,我还没老糊涂。我晓得你回来天天做饭洗碗收拾屋头,给我们两个老的洗衣服,把你苦恼了,也把你劳累了,以后不管啥时候,你都不用回来了。”刘老太也生气了,提高声音说。
“大过年的,吵吵啥呢?”江治将母女两个的话都堵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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