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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潮于窗外几天的连阴雨,或者电视里看到南方洪灾画面的影响,晚上梦里浮现出一段墙体倒塌的画面。险些被埋,幸亏梦里跑得快。便惊醒,冥然兀坐,遂写下"墙"的文字。
当然是土墙了,早先农村里常见的土夯之墙体,老屋老院子的长相。不像现在砖砌,或者商混浇筑的鸟笼子。
就琢磨起这个墙字的构成:左边一个土字,告诉你最初的墙的本质。右边上部的土字里还夹着两点儿,很动态地表述了旧时代打土墙的情形。下边坐一个回字,表示土墙打成后的效果图:筑屋置院,以为屏障。
如此,这个回字又一下让人想起老子的无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 当其无, 有室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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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年代,农村打土墙的情形我是看见过的。
谁家要盖房子置院,先得把师傅匠请来商量一番,说妥后再避开雨天,师傅叫来七八个汉子,拉来打土墙的工具,几根碗口粗的圆木椽子,笔直笔直的,几盘粗股绳,和打夯的杵子等。
以两边各三四根椽合为挡板,两端以粗股绳绞锁将椽固定之,当然两头各有档板,共同构成墙体状坑槽,填上预制好的带湿气的粘土一层,打夯的人便开始抡杵子夯它几个来回。
那时在我的眼里,最有技术含量的是把下层打好墙体的大椽解开来,翻弄至上层再形成新的坑槽,再填土,再夯打,如此狗撵兔似的一层层拔高之操作,不觉中墙体已长到一人多了。
再就是抡杵子打夯人的兴奋,仿佛是要抢镜头,嘴里一串子吭哧:“撂撂撂,掌柜的给你把茶倒。”“丢丢丢,掌柜的给你喝烧酒!”声高拔调,数他杂耍。
一群旁观的人也跟着兴奋,看戏台似的。
汉字的滥觞,妙曼而神奇,以至发展成后来的书法行为,直接升拔成独立的艺术美学之品。
据说最早是仓颉造字,之后东汉的许慎给予分析归类汉字的构成,考究字形、字源之法,遂成《说文解字叙》篇,即"六书"造字理论: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和假借。
象形,取物之外形而造字,也是最早的造字方法。指事,是指抽象的造字法,当没有、或不方便用具体形象画出来时,就用一种抽象的符号来表示。大多数是在象形字的基础上添加、减少笔画或符号。会意,是两个独体字的形式和意义组合起来合成一个字。如信(人+言),明(日+月)。形声,是指通过形旁(又叫形符)和声旁(又叫声符)相加而成字。如架(木表意,加表声),躲(身表意,朵表声)。
亦即"识字不识字,先读半个字"的道理?高考时,遇上了形声字,就算是懵对了,但陷阱也不少。
转注,把某个汉字的意思转作其他意思。比如:"命令”的“令”字,即可当作“长官”之意使用,又可用来转用称呼像“县令”那样身居一定官职或地位的人。假借,没有相对应的汉字的情况下借用相同读音的其他汉字。比如“华”代表“花”。即文言文里常见的通假字。
六书之法,只一个目的:扩充字意和词汇。
呵,本不是科班出身,却要班门弄斧,总与文字搅和纠缠,居然不知疲倦,虽或漏洞百出,贻笑大方,也不改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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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手机里读得一个词条:《钦定词谱》是由陈廷敬、王奕清等奉康熙命编写的。其中有文曰:词之有图谱,犹诗之有体格也。诗本于古歌谣,词本于周诗三百篇,皆可歌。
原来"凡音者,生人心者也,哀乐喜怒感于心,而传于声。″(《乐记》)
可见从汉字的诞生,到诗、词、歌、赋、曲的延伸,如个长江黄河漫漫之走向,最终汇成浩瀚无边的文字海洋。今天能够文字里恣意汪洋,皆在于古人先哲凿挖的运河啊。
那天,又见余秋雨的《我是如何写散文的》,读来冗长而深沉,技巧、构思隐隐可见。反倒觉得"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王国维)散文似有所谓的章法,而不必拘泥于章法。
一个"墙"字,引出一段几乎消失的记忆。又咬文嚼字,感叹汉字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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