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闲话，自不必提得详细。等到将近次日中午，我才懒懒地伸了个药，做起床势。本以为是清晨。可一看表，竟已到了10点左右。正是隅中时分，一见此时，便又有些懊悔起来，但又一想“今日本无大事”、“昨天劝架到那么晚，想必他们起得也不会早。”二事合一，在我心头萦绕。我的懊悔便又消散几分。这也算是另类的借力打力、为自己找点借口。心中所想的也不觉间形于言表，相由心生么，姿势不错的。想到这，此事给我带了些许的愉悦感。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微微有些上扬。
这一上扬不要紧，也不是什么大的动作，不足为外人道。可哪几位可都是察言观色的行家里手。我有时还向他们开玩笑道：“你们不当警察真是可惜的很。”连这微小的一个动作，也逃不过他们的火眼金睛。
“你想什么呢？刚起来就乐得那么开心，是不是梦里找了个女朋友，现在还在回味呢？”修兴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我本想与他争执几分，但一想，与其费这个口舌，不如将实情完全地告诉他，于是便将实情和盘托出。他听后，也是略显忍俊不禁之色。“就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让人稀奇之事呢。也不要笑，没什么可笑的。如果心里不当回事儿，又何必在意他人的嬉笑怒骂之声呢？”
我不觉间认为有些道理，“这时间点儿，我也不吃早饭了。留着肚子直奔午饭就好了。到时候，可要多做点菜！”
“那还用你说，刚才他们商量了一下，看你同不同意。那个老板今天正好要去附近的一家菜场进货。咱们不如借此机会也出去逛逛，买点吃的什么，也体验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可以啊，我倒是无所谓。”
在征取了我的同意后，我们便前去了当地的一条比较有名的步行街。品尝了一些小吃，也算是暂时填饱了肚子。但小吃终究只是小吃，和正餐自是比不了的。走了一会儿，就又感觉到有些饿了。于是只好找了一家馆子，也由不得价钱贵贱或是菜品高低。任何外在条件在温饱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点了几样菜后，便急不可耐。正在此时，由打外面进来个人，此人相貌平常，四方大脸。穿着一件素色京式马褂，灰青色的长裤好似一瓶浓墨泼在了原本一体素的大衣上，显得极为乍眼。足蹬一双几年前极为流行，但是现在极为不流行的运动鞋。脚上的鞋原是白色，但现在已和尘土一道混成了灰色。不过他对此或许并不在意。毕竟新鞋虽好，但不跟脚，旧鞋虽破，却无良策。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后，大声叫嚷道：“小二，快来！”给原本不安静的餐馆又加了一层喧嚣，好似给一锅将要开的水旁又加了一捧柴。
“快来嘿！嘛呢你这，有客不拉。还当什么服务员？给我上这几个菜，快点！”点完后，他又不禁抱怨道：“这破地儿，真真儿的让人费心，溜溜儿让我找俩小时，什么玩意这是。”此后他又说了一些难以入耳的话，在此不便赘述。
“听见了吗。”我对他们说，“那大爷肯定是北京人，刚开始看他的衣服，很传统。我还不敢肯定，听他说得这话后，我便确认无误了。都说喝起酒来，喝醉了才会吹牛。不过这样的人也着实是少数。我也不太想护短。人家小二本来干一天活也挺不容易。你没事数落人家干嘛？再搭上人家要是招你了，那也无可厚非。何况连招都没招。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可能也是在家或者单位受了气，也不敢惹给他气受的人。于是就开始四处寻觅发泄对象。这机会天降与此地，想必他也是不会错过的吧。那么这个小二受了气，又往哪撒呢？不敢对领导，只好回家撒在老婆身上，对着老婆大喊大叫，把老婆臭骂了一顿，老婆要指着他挣钱，或是觉得不想把事情进一步扩大，于是就只好作罢。但她心中的火在哪撒呢？没有孩子还好，有的话就会到处挑他的刺儿，甚至是要摆出一副在清水中挑骨头的架子。在发泄不满后，她当然是没事了。可孩子又招惹了哪位呢？识大体、懂得利害关系的孩子，只好把这份苦埋藏在心中，并且再也不愿意提。而那些经受了另类家庭教育后的孩子们呢。则秉承着睚眦必报的心态，他们或许暂时不敢对长辈下手，那么或许他们会去欺负比他还要弱小的人、或者干脆向自然界一切无声的事物发起了疯狂的报复。手段也就及其的多了。拈花折柳、踩草断枝、虐待动物等等。那冤冤相报到底何时才能了？所以就这样一代一代循环下去，要是这样的话，能好就怪了。老话讲治标不如治本。还是得从根儿上找，父母要是表面上说‘你要当好人’，背地里却干出些个随地吐痰。张口带脏字之类的。那也是毁了。都说父母是孩子第一任，也是最重要的老师。我看这话不无道理。不求任何家长都是‘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道。’但总起码要做到‘知行合一’吧。连自己都约束不好的人，又有什么权利滥加干涉别人的事呢？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很不幸，我就是出生于这样的家庭。但不幸之中的万幸是，我在这二者之中属于前者。”
他们显然被我刚才的话所打动，只是有程度区别罢了。毕竟都是在皇城根下长起来的孩子。对此情景想必也早已是感同身受而且经历数次。这时自从冲我说道：“我认识你也有一段时间了。要不是你说，我真是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故事。我也是坚信，无论到哪，都是不坏的人占大多数。在北京也是如此。有极少数的外地人，吃北京、喝北京还在这干这些龌龊之事的人固然可恨，但你要是北京人，还不爱护自己的家，这种人更可恨。唉。”他话锋一转，“我也只是在这做几分评论罢了。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一些。至于有几个人听到，或是这语言能否改变他们。那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至于觉得完全一派胡言的人，我也不想跟他们多做口舌只剩，人生的道路很多、也都很长。我们只不过选择了两条对立的路而已。不必说谁对谁错，只希望他们能在他们那条路上越走越远，而且永不回头就是了。”
那个男人走得比我们早的很多，大约在我们吃到一半之时，就匆匆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了对菜以及饭馆进行一番褒贬：“这装潢还像那么多事，就可惜那些菜了。让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做，回头告诉你们老板，让他关张吧！”在朝着后厨方向大喊了一声后，他不等店内的伙计反应，便如同脚底下抹油一般，拔腿就跑、溜之大吉。当时的速度哪怕猎豹见了，也恐怕是要逊色几分呢。
那场景甚是滑稽，我一时没忍住便偷笑起来，雨石看到这一幕后，反应自是和我相差无几，说道：“这要是年轻个几十岁，去当个运动员，总是不会屈才的。可惜了，干点什么不好，非学人家流氓打架，还没人家那个胆儿。现在这样没准可以去演个小丑，也算是本色出演了吧。”
这正是：
寻根问底论因果，
穷形尽相出丑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