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

平地庄是一个大镇，有八百多户人家，李万真是平地庄的屠户，他老婆的娘家在该镇很有势力，由于受到多方照顾，他的肉铺越开越大，在镇里开了两个肉铺，除了屠宰牲口卖肉外，还在肉铺内卖一些杂货，一个人忙不过了，雇佣了一个长工，除帮助他屠宰牲口外，白天照应着一间肉铺。

随着生意越做越好，李万真的心里却越来越烦，自己已经四十五岁，妻子比自己还要大上一岁，无论他与妻子如何用功，妻子的肚皮也没有变化，眼见得不能生育儿女。别人劝他纳一房妾，也许能生一子半女，李万真动了心，但他不敢与妻子商量，只能把心思藏在心中。

妻子曾想抱养一个男孩传宗接代，继承家业，李万真不同意，他想有自己的亲生的孩子，妻子明白李万真打的什么主意，知夫莫若妻，她知道自己已经四十六岁，不可能生育儿子，李万真的想法就明白不过了。

后来娘家人劝了她，虽然她表面上同意了李万真纳妾，也不能让李万真所纳的小妾成为她的家人，她与李万真约定：纳妾一年内如果有了小孩，小孩由她抚养，小妾不能接回家中；一年内没有小孩，送给小妾一笔钱，休回娘家，断绝与小妾的关系，并抱养一个男孩来继承家业。

李万真自然欣然同意了，这比他想像的结果好的多。

李万真老婆答应李万真纳妾的事，在这个不大的小镇内并不是新闻，李万真看了几个女孩，都不甚满意，他想选一个年轻又自己能看得上的女孩。

这一天李万真的一个朋友找到了他，那个朋友就是蛊惑刘文良吸食鸦片的药材贩子：

“李哥，我知道有户人家，那家的男人想卖自己的女儿，只需要十几个钢洋，这不我就急忙来告诉你。”

这个药材贩子将刘文良的家庭和刘小花的事情告诉了李万真。

李万真听说姑娘才十五岁，就有点心动了，再加药贩子的鼓动，他决定等药材贩子再去收购药材时，亲自去旮旯村走一遭，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四十五岁的李万真也许是家庭没有什么负担，生活安逸，倒是没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红光满面，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面目也算清秀。

其实在这几年来，看着老婆体胖腰圆，李万真纳妾的心思越来越强烈，只是老婆的家庭势力在镇中太大，他不敢胡作非为，现在既然老婆同意，他就主动了起来。

山里收购药材是的季节性的，一般夏季和冬季，现在还没有到了冬节，在李万真的督促下，药材贩子决定提前一个月进山，陪着李万真看看刘文良家里的女儿。

深秋的季节，秋风吹红了山顶的白桦叶，山坡上的灌木被秋霜染出了五彩斑斓，就像春天盛开的鲜花。海棠子，山棘一串串，一嘟嘟挂在了山坡的树丛中，晶莹剔透。李万真的心情就像就像秋天的山林这般火热，崎岖难走的山路，也没有浇灭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临近傍晚，李万真他们赶到了刘文良的家时，家里只有刘文良躺在土炕上，炕上铺着四角破烂苇席子，浓浓的烧羊毛气味充斥了屋子，佝偻着身躯满脸青灰的刘文良看到药财贩子来到，也许是吸食了大烟，精神十足地跳下炕，把他们请到了炕上。

落山的大阳把天迈染出了金黄，刘小花背着一大捆桦树枝，沿着山路小径向着家里走来，桦梢扫动着小路两侧的碎石和灌木哗哗地作响。沙哑低沉的声音穿透了青石隔离的空间，钻入了女孩子的耳朵：“你个臭女人，管起老子来，老子的闺女老子做主。”一串串的咒骂伴着女人的哭泣志击碎了树梢传来的哗哗声，一丝一缕地传入了女孩的耳朵，无孔不入地从耳道向全身扩散，一股冷气灌入了汗水滚烫的身体里，全身凉嗖嗖的发麻，嗓子眼跳动的心被绞动得有点发痛，短促的呼吸颤动起来。她听到父亲刘文良的叫骂和母亲的哭泣，努力控制着自己身体的反应拖着树枝走进了用几块桦木板栅栏的青石院子，将树枝放在一堆已经折成一尺左右整齐排列的树枝边，用手扯了扯被树枝撩起的衣裳，推门而入。

看着母亲坐在地上哭泣，刘小花没有理会炕上坐着的人，把母亲拉了起来。李万真看着进来的女孩，那挂着几粒汗珠白里透红的面庞如出水的芙蓉那般皎洁清新，有点瘦弱的身体轻柔婀娜，身材一付美人架子，清秀干净，一股热气从丹田涌出，心里一片火热。

刘文良面对着妻子和女儿，与李万真他俩讨价还价后，以十二块钢洋再加一钱烟土，就将刘小花卖给李万真做小妾，吓得刘小花躲在母亲的身后嗉嗉发抖。

第二天李万真带着刘小花就要回去，刘小花哭着不肯跟着他走，李万真急了，抱着她就走，刘小花的母亲哭着跑上前去制止，结果被刘文良一巴掌扇了回去。

走出了山洼，李万真将刘小花放了下来，胆小的刘小花，看不到自己的家，也不敢再哭了，乖乖地跟着李万真离开了。

回到平地庄时，李万真将刘小花领到家门，没想到大门紧闭，李万真老婆就坐在门口一个木凳上，堵住了回家的路。

看着李万真领着小妾回到这里，阴阳怪气地说：

“哟，长着还俊着呢，就这么要进家门了?”

“这不是回来听你安排吗，你说怎办就怎办?”李万真懦懦道。

“我以为你被小妖精媚倒了，忘记了你说过的话了?”

李万真老婆停了一下：

“这个家她是不能进的，把她领到肉铺那边去吧。安排好回来再说吧。”

说完不等李万真说什么，就站起来扭着腰进了门。

李万真只能领着刘小花回到了肉铺中，安排她住在自己平时休息的屋子里，把长工张海喊了进来，让他给刘小花做点饭，安排好后就离开了肉铺回到了家中。

“知道回家就好，看来这个家你还没有忘记。”

“怎么能忘记呢，这不回来了。”

“明天你也不要把她带回来，就让她住在肉铺那边吧，对外不要说什么了，仪式也不要办了，就一年的时间，一年过后什么都不是了，也就不用她来敬茶行礼了。”

吃过晚饭后，李万真被老婆拉回了卧室。

第二天早晨，刘小花从肉铺那气味很浓的炕上起来后，李万真让她在肉铺给自己打下手，他俩没有举办任何仪式，只是当天晚上李万真和刘小花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