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

文/如荒

人生会遇到无数的路口，总觉得不同的抉择会有不一样的际遇，然而谁又知道，即使许多事情重新选择，换一条路，结局是否又真的会不一样？

四月尾的阳光温暖地铺洒在这丰盈的世界。窗帘上的纱孔被世界放大，眼里的世界愈加模糊，然而却看得越发清楚。因为眼睛更想看清这个世界。

小商贩们悄悄准备好一切，抱着对一天美好的期许，站在人流量最盛的路口。十点的阳光已不算温暖了，长久地伫立大概只会剩下疲惫吧。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此刻已不知在路口侯了多久，在吃早餐时无意间抬眼眺望，便瞥见了她。身材瘦小，手里紧握着约摸五六十个缤纷的卡通气球，腰间还挂了三五个。站在阳光下，仿佛世界已不止七种色彩。

她四处张望，对着带小孩的行人投去期许的目光。孩童若是凑过来询问，她的眼睛里满是欣喜。有个小女孩和爷爷从马路对面走来，小女孩指了指一个木马的气球，爷爷露出笑脸。便示意女人取下木马气球，付了钱牵着女孩走开了。女人满脸喜色，也许她也可以给自己的孩子带了更多的快乐了吧。然而，这之后，我再没看到一只气球飞到别人手里。

路口的汽车、行人熙攘而过，奔波于生活这繁杂的盒子里，是谁在幕后遥控？每个人被写好了剧本，有的演着演着笑了，有的演着演着哭了，然而另有一行人，从开始就注定上演一出悲剧。

天空蓝得晃眼，云朵被线牵引着，久久地徘徊不前。那女人的气球也如此。再次望向那女人已到另一个路口了，虽看不清人，但那缤纷的气球仍在头顶舞动。一个摩的大叔映入眼帘，他的摩托车停在早餐店的门口，而他则倚靠在摩托车旁。如果不是半小时之前就看见了他，怕是会以为他在等待某位朋友。因为，在他脸上看不到等待的苦楚，看不到因没有顾客的焦虑。又或者，他是习惯了失望吧……

女人从一个路口流转到另一个路口，盼着生意好些，多卖几个气球。男人在门口停留，固执地等待着不见懊丧之态。

这两种人又何曾不是我们自己呢？在路口，有许多的可能，哪一条似乎都充满诱惑。一念之间总会影响后来的我们。总在选择之后懊恼，总在问自己如果，可是即使有如果，那如果之下的选择我们后来也未必满意吧。有的人会在选择之后等待，给自己一个接纳选择重燃希望的机会。而有的人却在希望到来之前已经放弃。

路口，行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而小贩们却始终在路口等候下一个顾客……

那我们呢？是在执着等候，还是在逡巡是否离开，抑或是已经流转于另一个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