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有两不怕:不怕喝酒,不怕唱歌。”这是二0一二年六月八日晚上,我在明阳五十八班毕业歌会上留下的金句。
曾经是“拎壶冲”的主力,现在酒友聚会,我只能点到为主,因为身体原因。
两年前,女儿叮嘱我:酒要少喝,歌要多唱。
这个学期唯一一个双休,妻子所在的教研组到歌厅唱歌,我有幸成为特邀嘉宾。
从呼斯愣的《醉乡》到李健的《一念一生》,从任嘉伦的《心墙》到《take me to your heart》,我感觉宝刀不老,唱功未减。
有歌陪伴的日子真好!
记事起,我一直喜欢唱歌。父母不在了,无法考证我第一次唱歌是在什么时候。
记忆中,我会唱的第一首歌是《东方红》,那是在父亲的“呼儿嗨哟”中学会的。大队每年正月唱大戏,最后演职人员出来谢幕时的那首保留曲目《大海航行靠舵手》我也会唱。
一九七五年下期的一个下午,在当时由谭氏宗祠改建的学校里,在白天看了人生中的第一场电影《闪闪的红星》。之后,潘冬子成了我们的偶像,红领章、红五星成了我们的最大奢望,《红星歌》也成了我们上学放学人人哼唱的曲子。
一九七七年正月开学,全校各班的唱歌课全部教唱《绣金匾》。老师把简谱与歌词用毛笔抄在一张全开的白张上,哪个班唱歌就挂在哪个班。后来,跟着电影学会了许多新歌的我,也有了展示自己的机会:小学三年级时,谢新雄老师教我们唱歌。谢老师的扁桃体经常发炎,《泉水叮咚响》《洪湖水浪打浪》《小曲好唱口难开》就是我代教的。
老哥很喜欢唱歌,有一支笛子,自制了一把二胡,还有一本快翻烂了的《战地新歌》。结婚时,大姐花重金给老哥买了台“梅花”收音机。《红梅赞》就是我随老哥对照印有这首歌的挂历跟着那台收音机学会的。至今还记得那张挂历:江姐一袭蓝色旗袍,红色上衣,白色围脖,身后是皑皑白雪中的一树红梅。
进入初中后,每天早餐后,学校广播站准时开播,有新闻,有小说连载,有每周一歌。由韩先杰作词,谷建芬作曲,朱逢博演唱的《清晨 我们踏上小道》,我至今还记得。
初中科目多,音乐美术课常被老师们占用上了文化课。伏邦老师也教过我们几首歌,歌名全不记得了。还好我自带乐器,口哨吹得呱呱叫。上课之余,几乎曲不离开。
一九八三年,我们毕业时碰上小中专。中考面试前,学校组织入围考生学唱蒋大为的《牡丹之歌》。
“你们学校只教了这首歌?”我声嘶力竭吼完牡丹后,负责面试的老师问我。事后我了解到,排在我前面的方其、文华也选了《牡丹之歌》。
顺利进入攸县师范后,学习重心完全变了,音体美变得比文化科目更重要。音体美不及格不能评奖学金,还要补考。补考不及格,还要留级。
记得第一节音乐课为摸底考试,题目大概有音符时值、简谱常用记号,还有五线谱翻译成简谱等。结果,全班四十二人,百分之九十为零分。
夏振莲老师确实厉害:她自编教材,因材施教,只用一个学期,便让我们四个班一百六七十号“乐理零基础”的学生变成了一个个音乐小行家。期末考试为七八个小节的视唱:考生从题库中抽取题目,准备一分钟后到老师跟前演唱。我抽到的乐段难度较大,有几个小节是十六分音符。还好我平时练习肯下功夫,考试拿了九十五分!
一个学期下来,我达到了唱几遍简谱后便能准确唱词的水平。一年级结束,我便能对照简谱直接唱歌词了。二年级学习五线谱,三年级学习风琴,我都获得了“优秀”。
进入师范后,我有了第一个手抄歌本——一个红色塑料封皮的日记本。碰到自己喜欢的歌,我便会用双色笔认真地抄在日记本上:红笔抄简谱,蓝笔抄歌词。三年下来,我抄了厚厚一本。我歌本里的第一首歌是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还有夏老师听广播记谱推送的程琳演唱的《故乡情》。《珊瑚颂》《风雨兼程》《酒干倘卖无》等也收录在里面。
中师第二个学期,同学们开始接触乐器。好多男生买了笛子,有的参加了二胡兴趣小组,黎青山有了全年级第一把吉他,阳入伍与陈黎明合买了一把小提琴,我花了一个学期时间,好不容易从每月10.56元的伙食费中省下5.00元,买了一支“天鹅”重音口琴。
中师二年级上学期,学校组织赛歌活动——比一比哪班歌多。规则很简单:演唱准确不跑调,别班己班不重复。否则立马出局。活动前夕,各班“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班委会组织班上颜洁、何良秀、范文、陈文岗、周贤华等唱将,利用晚自习课教唱新歌复习老歌。《捉泥鳅》《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清平调》等就是在那时学会的。比赛那天,四个班斗志斗勇,群情激昂。“唱别班的歌,让别班无歌可唱。”这是我们的策略。比赛精彩纷呈,高潮迭起。大家都享受着比赛,陶醉在音乐的世界里,那些熟悉的曲子都变成了大合唱。前二十轮唱下来,各班都很安全。随着比赛的推进,有的班就粮尽弹绝出局了。值到第三十五轮,才决出冠亚军。说实在的,各班都很强大,表现不俗。
一九八六年四月,为期一个月的教育实习。我们班全留在县城,我们十二人被安排在东北街小学。我与阳入伍、陈黎明一组。见习一周,实习三周。一个月来,语文数学班主任轮着干,音体美大包干。阳入伍包体育,陈黎明包美术,我管音乐。三周下来,我的音乐课深受学生喜爱;我边弹边唱的能力也赢得了东北街李菊华老师的好评。
毕业了,我不幸分配到了漕泊三联小学。那里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里“春风不度玉门关”。三个学期,我错过了齐秦,错过了罗大佑,只在春晚中学会了《故乡的云》《冬天里的一把火》,跟着二姐家的电唱机学会了《月亮走我也走》《十五的月亮》《望星空》。其余时间,只能跟着孩子们唱《采蘑菇的小姑娘》《我们的田野》这些童谣了。
到完小后,我订阅了《心声》歌刊,抄录了《辽宁青年》每一期里登载的新歌。韦维的《爱的奉献》,毛阿敏的《思念》,苏红的《小小的我》,迟志强的“囚歌”,还有王立平的《红楼梦》组歌,让我找回了唱歌的乐趣。那时,对“草蜢”“小虎队”一点感觉也没有,连刘德华也不认识。
九0年秋收假后,我开始谈恋爱,《走过咖啡屋》《路灯下的小姑娘》《水手》是我们的共同语言。
女儿出生后,我和妻子试着早教,每天围着浓浓唱《数鸭子》《种太阳》《小竹桥》。
到中学后,跟着一般小年青唱《忘情水》《来生缘》《同桌的你》,学刘欢、学李宗盛、学刀郎,也唱李春波的《小芳》。
到私立学校后,节奏明显变快;担任高中教学,一切从零开始,压力山大,陪女儿的时间都搭上了。口琴基本不吹,新歌基本没学,只偶尔从女儿的聊天中知道有王菲、陈奕迅和水木年华,从妻子的歌声里知道《缘分五月》《青藏高原》《红豆》《传奇》《风吹麦浪》。年级组每月一次活动,饭后玩牌唱歌不亦乐乎。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周传雄的《青花》是我的招牌曲目,偶尔也唱汤潮的《狼爱上羊》。
送走最后一届高三,我回到了体制内。节奏慢下来了,压力减下来了,属于自己的时间多起来了。这几年,我学唱了《往日时光》《一壶老酒》《欧洲特快车》《听雪落下的声音》,有时还唱《东风破》《相信自己》《梦蝶》《don’t break my heart》,有时还泡在“酷狗唱唱”里拼命发歌——都是“SSS”级别的。
酷狗听歌报告显示:二0二0年一二月我的听歌年龄分别为十九岁、二十岁;早长莺飞的三月,我与酷狗音乐相见30天,有2047分钟沉浸于音乐世界,静享万物复苏的好时光。
今天父亲节,女儿给了我一个大红包,还给我推荐了一首新歌——梁博的《出现又离开》。
有歌的日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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