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声,干妈开门一看,是小玉,一把把小玉拉进怀里,不停地埋怨:
“这孩子,回来也不说一声。”
小玉偎在干妈的怀里,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这几天的委屈瞬间爆发,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大声哭出来,就赶紧说:
“刚下飞机,我去洗洗。”推开干妈,到卫生间洗了把脸,镇定了下情绪,揉着眼睛出来了:
“干妈,这洗面奶,跑到眼睛里了,辣得眼睛疼呢。”
“别揉了,眼睛都红了。”干妈看着小玉疑惑地说。随后,干妈看到小玉贴着纱布的伤口。拉着她不停地问怎么回事,干妈不像单位的同事们,笼统说一下就行了,干妈,问的很仔细,甚至都问到洗的哪件衣服,小玉只好连说带编,说她怎样去晾衣服,怎样摔倒碰倒了花盆,怎样去医院,怎样缝针,甚至昨天怎样又去换药。干妈看着她,认真地听她讲着,那眼神似乎比她自己伤了还要疼。干爸坐在沙发上,听小玉说完,对干妈说:
“快给娃弄饭吃,吃完了再说。”小玉说吃过了,干妈却说,这段时间总是吃米饭炒菜,今天她擀了面条,让小玉再吃点。就站起来去厨房下面去了。小玉看着干妈背影,松了口气,总算混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干妈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臊子面,小玉吃着面条,干爸,干妈坐在旁边看她吃,还不停地问着,味道咋样?小玉刚刚强忍着的眼泪,又不听话地流了出来,小玉不敢抬头,眼泪一滴一滴流进了碗里。
“这娃,今天咋了?遇到啥事了?给妈说说,别让我着急。”干妈看着小玉,一边抹眼泪,一边问。一着急,把干字也省掉了。
“没事,干妈,我就是有点儿想你了,最近,工作上有点问题,刚刚被领导批了一顿。”小玉情急之下,找了一个看似有点儿不可思议,但却能说的通的理由。
“唉,真是个孩子,犯错改了就是了,还哭鼻子。”干妈一边拍着小玉,一边说。小玉索性大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心情好多了。
干妈在这里住了快两个月,天也逐渐凉了,想回去,就和小玉商定这个星期天和小玉一起回去。
星期天的早晨,小玉到售楼部,跟客户做了沟通,这次出行的成绩还不错,出来了三个团,每个团都签了一单。海景房,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宣传,口碑和影响力,在省城已经有了一点知名度,卖房子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艰难了,再说,现在人,生活提高了,也开始寻求生活质量,开始享受生活了。很多内地人都看上了海边房子的环境,据说房子卖的最火的那一年,房子供不应求,要通过摇号才能买到房子。只是应了那句老话“萝卜快了不洗泥。”有些建筑商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商品房的质量就出现了参次不齐的情况。海景房生出一些负面的消息,房子的销售,出现断崖似的下跌,有些实力较小的建筑开发商,熬不过去,就退出了建筑销售市场,出现了很多烂尾房。给后来的经营者造成了一定的销售困难。小玉他们刚好就是在这个时间段接手海景房的销售的,经过一年多的宣传,加上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目前销售情况逐渐回暖。
因为成绩不错,中午小玉给大家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海鲜自助餐,吃过午饭之后,来到机场,等待登机。坐在机场的椅子上,小玉没有一点儿回家的喜悦,她不知道下了飞机后,她该走向哪里?她看着身边的行李箱,感觉它忽然很沉重,她不想回家,不想面对父亲,她也不能一直在办公室里那样混了,也不能跟干妈回她家,虽然干妈家有地方住,一是上班太远,二是她暂时不想让干妈知道家里的情况,她骨子里还是不想让干妈看轻了父亲。
“吃个苹果。”小玉正沉思间,干妈递过来一个红红的苹果,小玉接过来咬了一口,极力掩饰自己的懊恼。和干妈说了几句话,看看登记时间快到了,站起身准备叮嘱一下同来的人,检查一下随身携带的东西,不要落在机场。
没走几步,就看到王玉梅和郭琪正聊的火热。王玉梅说:“这趟回去,我要把房子退了,你们重新找个室友吧。”
退房,小玉知道王玉梅,郭琪和另外两个员工,在离公司一站路的地方合租了一套房子,王玉梅下个月要结婚了,所以要退房。想到这儿,小玉赶紧过去说:
“玉梅,要退房啊,退给我呗。”
“你要租房做什么?家又不远。”玉梅和郭琪疑惑地问她。
小玉解释道,有时加班太晚,回去总是吵醒他们,再加上家里房子太小,一家人住不下,她在家里有时想写点啥,小侄女捣乱的写不成,小玉说,她也不是天天住,只是加班太晚的时候,去住一下,给自己一点儿空间嘛。俩人半信半疑。王玉梅最近一直在男友家住,反正也不去房子,小玉当时就把钥匙要了过来,说是,干脆一会儿回去直接把行李箱放过去,省得以后搬麻烦。
拿到了房子的钥匙,下了飞机有了明确的去处,小玉内心安稳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小玉给干妈讲她在农村生活的事情,看着手里的苹果,就讲她种苹果,怎样种出有字的苹果,她曾经给苹果套袋子,剪了四个字,“小玉快乐”,结果,苹果成熟的时候,贴着“快”和“玉”的苹果,没长好,只收获了“小”,“乐”两个字,她就把带有小字那个苹果吃了,只留下一个“乐”字的苹果,干妈大笑,笑她笨,不知道多剪几个字,小玉也附和着,其实,小玉没告诉干妈,她贴的“喜”和“幸福”的苹果,都长成了,她还拿着带有这几个字的苹果到学校炫耀她的成果。
那个时候的小玉,在家里很快乐,她感觉不到父亲对她的嫌弃,家里有什么好吃的,母亲也总是先紧着她吃,哥哥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家里也没有阻止小玉上高中,父亲还总是说,小玉能学到什么程度,他们就供到什么程度?绝不拖她的后腿。可是,这一切,从她高中毕业,进城打工之后就变了,变得小玉不能理解,更不知道怎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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