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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军旅情缘

三代军旅情缘

作者: 壑韵 | 来源:发表于2020-08-08 12:43 被阅读0次
    父亲当兵时的文件包

    二0二O年“八一”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九十三周岁生日大庆典。首都北京长安大街一片欢腾,三军仪仗队飒爽英姿,海陆空方队各显神威,三伏天澎湃着我这颗向往军旅的心,想起父亲的军旅之路,侄儿的军旅生涯,今逢“八一”建军节,我终于拿起笔,写下这多年来我最难写又最想写的事情,向所有军人致敬,祝他们幸福安康,节日快乐!

    这就从父亲说起。父亲生长在一个比较殷实的中农家庭,所以从小聪明灵俐的父亲,把书读到当时的新生政权所在地偏关泉儿上,神偏完小毕业。当时,西北战事正紧,刚从抗日的烽火中挣脱出来的八路军,又面临新的国内战争。在陕北的西面有马家军,东面有山西阎锡山的晋绥军,都是仇视这支红色政权;更不用说南有胡宗南,北有邓宝珊这些国军们。就是在这样的险恶环境中,西北野战军为了巩固红色政权,保卫党中央,晋绥军分区于1947年的7丶8月份西渡黄河,挺进陕北。父亲就这样,在解放军政工干部王明飞(后为青岛市工会主席)的带领下,随西八县八千好男儿参军了,一路南下,漫漫黄沙路,汹涌黄河水没能阻止他们前进的道路。一九四七年八月,他们进驻陕北延川一个叫文安驿镇的兵站,十九岁的父亲在异乡度过了他的中秋节,然后随部队短训北上清涧丶米脂丶绥德丶佳县,他们去打榆林城,未果。父亲记得有马鸿奎的卫队袭挠,又且榆林城防备森严,铁碳笼将榆林城头照得一片通明,流沙的地下又不易工兵作业,彭德怀只能骂着娘退了下来。他们又返到清涧,打下种家将修筑的清涧城,集训一冬,开展所谓的“诉苦”、“三查”和群众性大练兵。1948年正月便南下宜川,在这大雪纷飞的严寒日子里,完成了著名的“瓦子街战役",西北野战军在彭德怀的统一指挥下,五个纵队在瓦子街对蒋军形成围城打援之势。国民党王牌二十九军全军覆灭,军长刘戡用手榴弹引爆自尽。那年父亲刚满二十虚岁,经过几个月战斗的洗礼,已成为三纵五旅十四团六连的一名通信员。七月份调到团部通侦连任通信员,八月份便当了三纵五旅十四团长李嘉夫的警卫。十月份由黄龙地区大荔县跟团长李嘉夫到山西河津县干夹林,番号西北第一野战军三纵队留守处,李为主任。1949年4月领导安排他到军部教导团学习三个月后,另行分配工作,他便三渡黄河到陕西郃阳县百梁镇又转黄河东岸的河津县,四渡黄河。

    他喝过陕北的小河水,吃过陕北那遍地的红枣,用过大肚盒,背过文件包。是陕北的毛驴救了他的命,是故土的老父亲唤回了他的魂。那时奶奶已病故。

    父亲一生保持军人夲色,办事雷厉风行,一出门风纪扣都上了岗。父亲认理正中有通,虽为一介草民,却为乡邻称道。我倒年少不知父母恩,半世糊涂半生人啊。

    我从小听着父亲讲那战争的故事,战斗的残酷,彭湃着我这颗幼小的心灵,总爱听村里当过兵的老人讲那战斗的故事,看那有战斗场面的书。我记得村里有个夲家哥哥就叫过兵的参加过内蒙卓资山的残酷的战斗,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的…记得村里演电影,是村里当天下午派人用小平车从公社拉回来,天亮时,人们便要帮助放演电影的在街心竖起两根椽,再把这比炕略大的白色幕布挂展开来,还要给放映员派饭。当天色完全适应幕布投影时,放映员早已手忙脚乱地发电、倒带,调试那高低晃动的镜头;往往演的也是关于战争题材的电影。我更是早早吃了晚饭,拿个父亲割的小木凳到街心占个好位置,一动不动等着那放映机发出那“嗡嗡"的声音,将黑白或五彩的光柱打到十几米开外的白色荧幕上,淀放出那光芒四射的红五星,往往是八一电影制片厂出品,行书字迹的演员表与剧情人物一一对应,导演亮相,《钢铁战士》、《南征北战》、《智取华山》、《渡江侦察记》、《平原游击队》、《小花》、《看不见的战线》……这些遒劲有力的大字一跃便推上了幕布,随着激动人心的解放军进行曲,故事慢慢展开。我总从开始看时,稀稀拉拉的人群到围的水泄不通,又看到背后空无一人,依然是稀稀拉拉的人群,最后看到幕布上那个“完"字,瞬间又一片白的时候,放映带倒回去了,灯也亮了,我也意犹未尽站起往家走了。年龄大一点的娃们,听说邻村晚上放电影,便结伴在月光下或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路上翻山越岭,一路上想像着那激动人心的画面,悦耳动听的插曲,不知不觉十多里山路已走完,寻着那美妙的音乐狂奔而去。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大队买回了一台二十一英吋的黑白电视,不知什么牌的,只记得父亲给割了个大木柜把电视放进去,防潮防尘。有时,上演好看的电视剧,村里这唯一的大熊猫般待遇的电视机,便不得不被人们小心翼翼请到窗口,更多的人便站到院里,一晚上站着看这同样黑白的电视剧。从我家到大队部走近路便要经过给亡人送“浆米饭”和“叫魂”的十字路口,心里泛悸,可总能赶时间少走几步,每每走到那里时,老远就两眼一闭,一口气跑过了那个路口,电视机前早已聚满了黑压压的人群。这时期的战争题材的电视剧少了,记忆中有《五朵金花》、《七品芝麻官》、等,现代战斗场面的有《高山下的花环》,好像也是俊男唐国强扮演的,中国影视界的常青树。

    我虽今生爱军旅,却与军人无缘,只与童伴玩着那多年前的弹壳,土块当手榴弹打上一阵,或用父亲的锯子制造一把木头二十响驳壳枪,涂了写方的墨,掇了姐姐的红头绳,腰里一别。我常扮演解放军,也很过瘾。只在当时上学时,老师让演了一回解放军。也许我对军人情有独钟,二选一让我演《拔萝卜》里的解放军,帮大爷大娘拔萝卜,边表演边唱很是神气,尽管我免强撑着那套退伍军服。能戴一顶军人帽,能穿一身军人服那是那个年代很要面子的事情,白衬衫黄军服小平头,是我记忆中青年人的标派,是那代人的精神支柱。

    到了侄儿这一代,便是真真实实当成了兵。侄儿北京武警指挥学院毕业,一开始便到青海驻防,受尽了苦,参加过无数次突发事件的行动,是一个立过一次一等功,二次三等功的上校警官。他圆了我们三代人的军旅梦,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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