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郎郎大哥是在十五年前,那时只要他从美国或香港回到北京,我们就相约一起聊天、吃特色北京菜。聊的最多的就是“秋醒楼”这个以收藏古代书画为主的老字号如何传承和发展的话题,我们都认为增加当代优秀艺术家作品的收藏和宣传是正确的选择,而郎郎大哥与当代许多著名艺术家都是朋友,所以我请他做顾问,帮我寻找有潜力的艺术家,由“秋醒楼”画廊代理和收藏其作品。有时我也约上郎郎大哥观看大拍卖公司的拍卖预展,有一次看到当代艺术展区,郎郎大哥对我说“当今艺术创作都希望形成自己特有的风格,好像人们在黑暗森林中寻找出路,真的是不容易。其实我也在找,我的画和他们的不太一样……”。他这话让我很疑惑,难道郎郎也在作画?我们是十多年的朋友了,我还真不知道他也在绘画,更没看过他的画。
张郎郎 《问花花不语》 75×100 cm 综合材料 2017
2013年春的一个晚上,我在网上看到了一篇采访他的文章,题目是“绘画不曾离去”。我这才第一次看到了郎郎大哥画的一幅油画《心中的莲花》。这幅画深深地打动了我,在画中我看到了毕加索绘画的痕迹,也看到了中国传统绘画的线条与西方靓丽色彩的融合,更展示了一位文人画家内心的故事画面。郎郎大哥还说到“我与现在的新文人画之间的区别在于,我是用新的绘画形式体现了传统绘画的文化内涵”。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立刻打电话给还在美国的郎郎大哥,请他发一些作品照片给我。当我接到他的二十几幅绘画作品照片时,我越看越兴奋,越看越激动。他的画与他写的两本书《大雅宝旧事》和《宁静的地平线》一样,都表达出了他的纯真与童趣。在他的绘画中即看到了他乐观的生活态度,也看到了生活给他带来的挫折和戏弄。他是一个有思想又有丰富生活阅历的画家。他思想可以从生活里跳出来,经过缜密思考之后又进入生活。所以他的绘画是在思索与生活间的不断进进出出,不断认知的结果。我决定就选他作为“秋醒楼”文化传承代理的第一位画家,郎郎大哥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我,并说“你这么喜欢我的画,我就把画全交给你代理”。从二〇一三年下半年起,郎郎大哥正式成为“秋醒楼”画廊代理的第一位画家。我也第一次成为画家的经纪人。我在接受郎郎大哥的这份信任的同时也担起了一份责任,希望能把这样一位有着传奇经历画家的作品展现给世人。
张郎郎 《各说各话》 75×100 cm 综合材料 2017
“秋醒楼”画廊经过四年的筹备,终于在2017年7月8日在清华美院成功举办了题为“一个文人的从心童画”——张郎郎个人大型画展。展览盛况空前,十天的展期,参观者竟达七千多人。我也为第一次作策展人就成功地策划了此次活动而骄傲。
如今郎郎大哥只要在北京,就在“秋醒楼”画廊作画,我只要有时间就在一旁观赏他绘画。他在绘画时总会播放世界著名音乐大师的钢琴曲,那里面包含有宏大志趣,有英雄气概,有欢娱畅思,有悲怆沧桑。这些音乐内涵,无不在郎郎大哥绘画中展现。
我是看郎郎大哥现场绘画最多的人。从画中不难看出他继承了父亲的艺术天赋,而从他每一张画的题目中又都显露出他母亲的文学气息。所以他的作品既有艺术色彩的形象表现力,又有文学故事的内涵。他的每一张画有如一个美丽的故事,你甚至可以感受到童话般的欢乐和喜悦。他的作品具有刺激观者的叙事性,他用简朴的表现方式,展示了一位文人画家对生命的虔诚和敬畏。他用传统中国绘画流畅的线条和西方具有极强表现力的靓丽色彩,融合了中国传统表现主义画法和西方的抽象派与具象派之精华。他用心灵的自由和人格的象征,创作出一幅幅渗透着文人情怀的画作。他的绘画光感,质感,色彩以及结构的表现,是他经过长期对生活的观察与实践,甚至有面对死亡的惨痛体会。他以七十多岁的热情,采用靓丽色彩,在简简笔意间流露出天真与妙趣。同时也充分体现了他继承父亲对毕加索绘画风格的热爱,他在继承华君武所说“毕加索+城隍庙”的这条线,并通过他的手而展现。他也充分享受着绘画给他带来的乐趣。
张郎郎 《自然与营造》 75×100 cm 综合材料 2017
张郎郎 《家中一角》 72×72 cm 综合材料 2015
罗曼·罗兰曾经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张郎郎就是通过绘画展现他对生活的热爱,他的绘画是站在了生命的制高点,体现了曲折的人生经历和思想的不断升华。这样的绘画不是很好理解,而理解了就会被它感动。 张郎郎是一位是诗人,又是作家,而他如今的绘画就象诗一样简洁,同时又有很强的文学表现力。因此,他自己经常调侃地说“文人画家,首先他们非常有文化”。我为能够代理郎郎大哥的画作倍感荣幸,“秋醒楼”画廊的传承一定会由此而发扬光大!
二〇一八年七月二十八日于“秋醒楼”画廊
张郎郎个人简介
张郎郎,1943年出生于延安,画家、诗人、作家。
其父亲张仃先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主要设计者、开国大典的设计人、绘画大师。其母陈布文先生是作家、教师,曾任周恩来的机要秘书。
1968年,张郎郎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美术理论系。
1978年至1980年任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教员,院刊《中国美术》《世界美术》编辑。
曾任《中国美术报》副董事长;康乃尔大学东亚系驻校作家,同时在语言系教授汉语;海德堡大学汉学系驻校作家,同时教授汉语及中国文化;在华盛顿美国国务院外交学院教授汉语及中国文化,培养将要到中国工作的外交官。
张郎郎自幼喜欢写诗、写作,先后出版了《从故乡到天涯》《大雅宝旧事》《宁静的地平线》《郎郎说事儿》等文集。1987年小说《老涛的故事》荣获《钟山文学奖》最佳中篇小说奖。
1987年在美国缅因州立大学举办个人画展。
1992年在美国加州桑塔克鲁茲举办个人画展。
2011年12月11日~31日在798盛世天空美术馆举办“热情 . 红与黑”个展,展出版画作品15幅。
2017年7月8日~17日在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美术馆举办大型个人画展“一个文人的从心童画”,展出绘画作品60余幅。参加开幕式的有文化界、美术界、演艺界等知名人士以及众多好友近一千余人。
2018年11月,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张郎郎大型综合画册《张郎郎画集》。
张郎郎 《《红与黑》 350×300 cm 综合材料2017
张郎郎的画
包林
学院美术馆的展览多见“学院派”的画路,但去年仲夏举办的张郎郎画展是我见到最不“学院派”的,这个展览与技法无关,却与学院的文脉有关,展厅里的大红门、老校牌与张郎郎的画在一起,都从光华路34号一路走来。
张郎郎 《手拈莲花》 75×100 cm 综合材料 2017
张郎郎 《戏如人生》 75×100 cm 综合材料 2017
张郎郎的画激起我对一个时代的回忆。郎郎的父亲是我们的老院长,我与张家兄弟相熟,是上个世纪80年代初读书时的缘分。记得学院图书馆门前有棵高大的玉兰树,花儿盛开时,便是校园最好看的景,食堂与图书馆毗邻,玉兰树是这两个地方往来的交汇点,从图书馆工作的寥寥那儿得知郎郎的境遇,一直觉得是英雄的传奇。后来学院拆迁砍掉了玉兰树,花儿不再,却抹不掉心中的这段印迹。
在大雅宝胡同成长起来的张家兄弟中,郎郎的经历是最坎坷一位,文革期间他的诗社被取缔,因不革命而被革命,出狱以后的写作和画画,更显简约、朴素与沉着。
张郎郎 《猫街静逸》 75×100 cm 综合材料 2017
我将郎郎的画视同己出,全因他在画我们的共同经历。他画身边人、心上人、葵花、鱼儿、红荷、猫、鸽子等,还有自由的风景,忘不掉的田园诗意。
风格是画者的背影,郎郎的画有从父辈那儿吸收的东西,更是中国文人传统、民间美术和西方现代派艺术三种基因的融合,他的经历、修养、眼界等都足于支撑这种从内到外的形式表达。他的画面用大色域铺就分割,再由线条勾勒具体形象,既随性,又有很强的象征意味,形成简洁明快的现代主义绘画风格。
张郎郎 《印象》 75×100 cm 丙烯 2016
关于郎郎的画,我认为他一直有两种言说,一种是构建画面形色的秩序,另一种是传达形色后面的意义,这些意义在我读郎郎的书时同样感受得到,郎郎的画是诉诸意义的视觉语言转换,这很难得。罗兰•巴特认为画与文的运用是人在社会中的基本功能,重要的是只有让造型符号与文字符号得以交替循环,意义的系统才会扩延。特别是一位艺术家的画与文,这两者形式各异,路径不同、但都在指向那个生命存在且不可言说的东西。
画与文也是中国历代文人的依托之器,画是视觉的,文是心智的,两个系统的驾驭,造就了我们恒定持久的审美系统。张仃老先生是这样一位能文善画的中国现代艺术掌门人,郎郎在画与文的生成中也同样具有那种笃定与坚韧、唯美与真诚的高贵品质。
张郎郎 《小鸽子错了》75×100 cm 综合材料 2017
读郎郎的经历令人感叹,但当他将这些经历转化为画面的时候,一种超越个体的快乐会油然而生。他的画与文不属于“伤痕绘画”或“伤痕文学”那一类。郎郎看得透,往事如烟,过去的终究会慢慢淡去,他并不在乎对现实的揭露与批判,只是想回到绘画的本能,就像所有揣着现代主义情结的画家一样,艺术的本质是让人心有所归,情有所载,以及对自由的执守,对生命的珍爱。
所以我认为,张郎郎的画展是学院文脉传薪的特殊样本,也是一个孤本。他从宁静的地平线走来,不停地画与写,就是要花儿继续绽放、天空永远湛蓝、星夜一直璀璨。
2018年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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