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还有几天就要过端午节了,思绪一下子飞到了儿时过端午节的情形了。那时的我家,住在乡下。家里比较穷,平时没有什么好吃的,有时连咸菜都没的吃,所以总是特别盼望着过节。特别象端午节、中秋节、春节这类的传统节日。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无论再怎么穷,大人们总是竭尽所能,给家人准备过节的食物。粽子是端午节必不可少的美食。有时母亲也会跑到集市上买绿豆糕,那麻油浸润过的绿豆糕又甜又香,味道浓郁,仿佛怎么也吃不够。
端午一节前一天,家家户户的头等大事就是煮粽叶,包粽子。我们家总是在堂屋放个大木盆,里面泡着煮软的粽叶,盆沿上横着一条扁担,把一片片粽叶洗净放在扁担上,叠在一起,再剪去粽叶那象燕子尾一样的根部,还有包括那条细细的小尾巴,然后对叠好,用线扎起来。等我把那些粽叶整理好,剩下就是我妈的事了。
那些粽叶在妈妈手里非常听话,不一会儿,就变成一串大小均匀,棱角分明的粽子了。我也会拿两片粽叶,窝在手里包,却总也包不成形…粽子包好后,放到大锅里,用柴火烧开,再用小火煮两个小时,不一会儿满屋弥漫着粽叶的清香。这纯粹的香味引得孩子们馋虫上来了,他们欢快地跑着,叫着:“粽子好了,粽子好了…”碰上要好的小伙伴家粽子还没包好,便会偷偷拿出几个,和伙伴们一起吃,美着呢!
在这草长莺飞的季节里,艾草葱郁,半人多高。妈妈从田野里割一大抱艾草,再到池塘边割上一把菖蒲草,用红线把艾草和菖蒲草扎在一起,插在大门头上。余下的艾草摊晒在窗台上,清香四溢。晒干的老艾,可以煮水洗澡,有暖宫排毒的功效。尤其是做月子的妇女和婴儿洗澡,少不了艾水。小孩洗澡用艾叶煮的水,能杀菌止痒。
中午时分,桌上的菜,总是会比平时多一盘荤菜。或鸡或肉。开饭前,讲究的人家,还会放一挂小鞭炮。大人孩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家庭富裕的人家,还会给每个孩子做一套夏装。至今我还记得,那年端午节,我妈给我置办了一套夏装,上衣是淡粉色长袖衬衫,下面是条蓝底绣花裙。那是我小时候穿得最美的一套衣服了。
那时,父亲是县一建公司的建筑工人,长年在外工作。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在乡下种田。母亲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村妇女。她柔弱,甚至有些忧郁。就是这样一位平凡的母亲,竭尽全力,给了儿时的我们些许温暖。
母亲在她四十八岁时便故去,她走得太急太意外了。生命如此脆弱,我们做儿女的还没来得及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她竟如此决绝地断开了我们在尘世的血脉相连。
自从母亲走后,我便形同孤儿一般,从此世上少了一个疼我的亲人。每年端午,每每忆起往事,泪如雨下。母亲,真的好想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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