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

      村子离山不远，有五公里多。周末或是假期没有事情的时候，总会约几个人去爬山。顺着那陡峭的山路，往上爬。过第一层水库，再过第二层水库，往前走到一个悬崖底，就不敢再往上爬了。听说后山里有野猪，有狼，有胳膊粗的大蛇。

      一般是夏天去。大概在惊蛰过后，就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往山上走了。蛰伏了一冬，早想活动活动身体。某个周五放学时对小伙伴说，咱们明天上山去吧。一般都是爽快的回应，好呢。

      村子上山的路有两条。从村东往南，走上四公里多，就可以到接近山脚的地方。然后再沿着细细的林荫路走上一公里，就到了山脚下。或者是沿着穿过村中间的那条南北路一直往南，快到山脚的时候向右拐，斜着走，直到林荫路下，也可以到山脚。

      一般我是从村东往南走到山脚。因为熟悉这条路，也可以看到家里的两亩旱地。这条路的两边直接与地挨着。前些年，跟着邻县学习种苹果，一亩一亩的旱地里都栽了苹果苗。三年后挂果，却没有卖出好价钱。因此好多树苗又被砍了。

      我家的两亩旱地里，种过棉花，红薯，油葵，甜瓜，小麦等农作物。在有草丛的石头堆还种过南瓜。因此每次上山，总忍不住多看几眼地，下山的时候到地里寻找，看能不能找到可以吃的东西。

      到了山脚下，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清凉。那里的地势也高了很多，可以望见北边很远处的伍姓湖，波光粼粼的。山脚下从一层水库有流下潺潺的水，可以直接用手捧了起来喝。

      走到近处，可以看到水库的大坝有近八十米高，夹在两山之间。长约五十米，稍微带点弧度。在林荫路上就可以听到水流的声音。一般到了山脚下就有些渴了，男的一般直接对着流动的水，咕咚咕咚地灌上几大口。女的用手掬起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嘬。

      一般会在山脚稍做停留，歇息片刻。看看四周的风景，欣赏巨人般的大山，或是在在流动的水、不动的小水潭寻找螃蟹、虾米，或是大声地吼几嗓子，听那不断的回音。以前，还看到好多谈恋爱的青年男女来到山脚，还有摄影的。

      休息好了，顺着大坝的左边，往上爬二百多米，此时的坡已有七十多度，都是人踩出来的小路。往上爬，可以听到呼呼的山风。上去了，就到了一层水库的大坝边。这里空间稍大，能够一下子站五六个人。前面是一大片水，后面是高高的悬崖。

      小伙伴里面有胆大的，敢沿着一米稍宽的大坝从这端小跑到另一端。我是不敢的，一往下看就头晕。而且，若是不小心掉下悬崖去，那是必死无疑。掉到左边的水里，不会游泳，也会淹死。

      沿着左边的小路继续往前，绕过水库的水，就到了水库的另一边。这是一条长约两公里的峡谷，中间有淙淙的流水，有大小不一的石头，有酸枣树，有叫不上名字的野草。一般爬到这里，捉螃蟹或是游泳，躲避夏季的炎热。

      若是想到二层水库，要沿着峡谷走上一公里，右边有条往上爬的沟，仅能容纳一人上下。顺着沟继续爬，到了半山腰向左，走羊肠小道。拐三道弯，到了尽头还要爬尽八十度的崖，踏凿好的脚印。再往前一公里多，就可以看见一片水域。

      因为路难走，一般人都不去。

      爬山的途中，得小心翼翼，因为你的上下都有人，旁边的石头不能乱动乱抓。有些活动的石头，抓了后会掉下去砸住人。每次爬，都是把心提了起来。上去后再长长的吁气。

      慢慢地，爬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一直到上大学离开家乡。后来回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爬了一次山。小时候没觉得多累，那次爬到了一层脚下就气喘吁吁了。大概，在多次爬山中无形地锻炼了人的身体，磨练了人的意志。

      有时间回家，要再去爬一爬山，看一看不变的景色，吼叫几声，听听那不断的水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