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桂兰开了门把锅点着闷上了粥，然后去院子里站了站，听听后面没有什么声音，就把鸡鸭放出去，操起笤帚扫院子。
有人敲后门。
桂兰开了门，看见是春荣，有点惊讶。春荣大概刚起来只是梳了头发。
这是怎么啦？
你不知道，小义在外面做了什么？
烂赌？还有？桂兰看着春荣的脸色，心往下沉。春荣很少主动和她说话的，今天大清早来说话，肯定是小义在外做了什么，她没有嚷嚷，桂兰还是有点感激她的。
她怕他们吵闹，为一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闹个没完，她嫌丢脸。每吵一次，她得出面说几句，都不领情，最后离他们越来越远。
桂兰把她拉了进来，把门关上。问怎么了。
春荣是在自己弟弟那里听来的，说小义本来找到的事情就不多。差不多就送麻将馆了，那个开麻将馆的是个离婚的女人，勾着许多男人在那里打麻将。人家去捧场子眉来眼去的，那些人拉着他也经常在哪里混。
桂兰的脸气得煞白。
这个短命死的！
平素她舍不得骂这样的狠话的，今天实在是气急了。本来就没多大的本事，挣不着几个钱，要是自己花得手脚大一点也就算了，这样闹得不明不白的，只怕还没有那个胆也没有那个本事，惹得一身腥，脸都丢尽了。
“我和你爸要狠狠说他，这个混账，明年不要他出去！”
春荣咬着嘴唇走了。
桂兰把扫帚丢了，去找着向东，把刚才的话说了，向东拿着茶杯，手把杯盖拧来拧去，咔咔响着，嘴里叹了几次气。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争气。
没钱还糟蹋钱糟蹋自己。
两个人都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说他，恨不得一句话就让他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他们俩本来就不想和儿子吵。这个事情，他们更不想吵，吵了丢脸啊，可能没影的事情或者只是有点影子的事情，一吵就成了真的。
儿子没大本事，再这样胡来，真让人笑话呢。
两个人心事重重地走开了，桂兰去做饭，向东去油菜地里，冬天的油菜趴在土窝窝里，生长缓慢，只有经过冬天，才会春暖花开。
孩子，为什么经不得一点事情一点诱惑？
早饭就像平时一样一锅稀饭，一点炒饭，今天炒饭有点焦干，也懒得去菜园掐青菜，在家里转了几个圈，都不知道为什么转，最后只炒了一点豆干和咸菜。
吃饭的时候，小义袖着手过来了，伸头看看桌上的饭菜，说：“老娘一早上就弄了这么一点东西吃啊？”
桂兰有许多就在嘴边，一张嘴就要喷出来，可是她知道儿子个性，一不高兴，就嚷嚷起来摔手就走了。
“你在这里吃点稀饭？就这些东西，平时就咸菜青菜，这快过年了做了点豆腐干子。”
“我吃点。”
“她娘俩呢？”
“回娘家去了。”
“早饭也没有吃？大清早回去，她家人不是以为你们吵架了吗？快过年了，你也该置办些年货，孩子大人买几件新衣了，还有你那头发也要理理，丈人那里也不是要去看看的？”
“老娘烦死了，饭我一口都还没吃，你就说了一大堆了。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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