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月份,虽然入秋已久,南国的白天依旧炎热难耐。这天吃过晚饭,天阳刚落山,热气散去,有一股一股凉风习习吹来,夏雨菲拖着母亲的藤椅放到阳台,在其旁边又放了一把藤椅,对父亲说:
“现在天气凉快了,你陪我妈在阳台上坐一会儿,凉快凉快。”
说着又在两把藤椅前摆张小凳,搁盘水果。
老两口面对一排繁盛的花草聊天,母亲将她身旁吊篮的叶子一片一片拔下,在她的脚底落了一地绿叶。父亲别劝她:
“别拔了,吊篮快被你拔秃噜了。”边将剥开的香蕉喂给母亲。
母亲没等一口香蕉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说:“夏景山生病了。”
父亲一惊:“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母亲神情非常认真:“我看见的,他腿断了,黄迪眼睛看不着东西,摸着走路。”
“老伴,你是不是做梦了,要不就是糊涂了?”
“我看见了。”母亲坚持说道。
父亲放下没吃完的香蕉:“你怎么看得见,什么时候看着的?”
“就是刚刚。”
父亲不由得笑了:“老伴,你又犯糊涂了,你坐在这儿和我聊天呢,难不成你有了千里眼?”
夏景山是父亲的二弟,黄迪是他妻子,也都是快八十岁的老人,住在北京。他们育有二儿一女,一个儿子定居在国外;一个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保密单位工作,平时没有联系,每月他都有固定的款汇入父亲账户,许久会突然回家看父母一次,但每次最多呆几个小时。而且他来时都有几个人跟着,他进屋见父母,那几个人留一个守在窗口旁边,其他人把守在门外。具体做什么工作,他从来不露一点儿口风,其他人也就无从知道。
他们的女儿原先也在北京工作,和出国留学的男友结婚后,也出国定居了,家里就剩下老两口。
说起他家的三个孩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别人非常羡慕,夸他们将孩子教育得好,可其实苦乐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而今老了孩子们一个都指望不上,他们反倒很羡慕老哥哥。虽然大哥家的孩子没有他的几个孩子那么事业有成,生活富裕,但能随时侍奉在身前,日夜照顾,所有事情女儿都打点的妥妥当当。
夏雨菲心里动了动,进屋拿来父亲的手机递给他:“爸,你有一阵儿没给二叔打电话了吧,要不你联系一下,看我妈说的是不真的。”
父亲打电话时夏雨菲站在边上听,母亲生病以后性情大变,总做些和以前不同的事情,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她想验证一下母亲刚才说的话。
二叔说他上周骑摩托到密云水库兜风发生侧翻,摔断左腿打了石膏,有严重糖尿病的二婶一着急,眼睛看不着了,现在两人都住在医院。
父亲一听,可急坏了,忙问有没有告诉孩子们,谁在照顾他们俩?
二叔说他怕孩子们着急,没敢说,现在各自请了一个护工照顾。
父亲大声对着话筒说:“你好好休养,我马上过来看你们!”
父亲放下电话对夏雨菲说:“你赶快订票,我去照顾你二叔二婶。”
“你自己都要人照顾,怎么照顾别人?”夏雨菲虽然也着急,但她比易冲动的父亲冷静。
父亲瞪大浑浊的眼睛盯着夏雨菲:“那你说怎么办,就不管你二叔他们了?”
夏雨菲耐心劝他:“你别着急嘛,管肯定得管,但要有个合适的管法。”
端木梁说:“要不让菲菲去吧,过去以后看情况将二老安排妥当。”
父亲口气这才缓和下来:“嗯,这样还行。”
夏雨菲马上用手机订了第二天中午的机票,嘱咐何姐:“我去北京不知道要多久,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多辛苦一点儿,要是忙不过来就找我老公帮忙哈。”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父母,不会委屈老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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