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1-1

桃

她切下她的头颅，切断脖子的手感，像切一截冰冻的青葱。崇的身体利落地分离开，切口不停地向外涌出蝴蝶，飞进屋内的空气里，她用左手抓住三只黏连在一起的蝶，碾成粉末仔细地摸在头与脖子的断裂处。

蝴蝶停止了增殖，桃将头颅放进准备好的玻璃盒子里，继而以同样的方法切下手臂和大腿，屋里的蝴蝶越飞越多。她伸出舌尖，接下空气中纷乱的鳞粉，舌头的尾端分着叉。

她终于得到了她，完整无暇的，不会反抗的。她在玻璃盒子里转动着眼珠，嘴唇蠕动着，却没能发出声音。

“别急，恢复好了再说。”她愉快地看着她，舌头仍在收集鳞粉。粉末很细小，但她能看清每一片的颜色和形状，她喜欢看那些蝴蝶失去鳞片挣扎个不停的样子，如果崇也会像这样挣扎就好了。她满足地笑着坐下看满室的蝴蝶飞舞，翅膀反着五颜六色的光。

她很喜欢蝴蝶，不光喜欢吃蝴蝶，也喜欢看蝴蝶。它们翅膀扇动的样子好像带不起身体，周围鼓动的风都比翅膀更重。她常担心它们振翅时，翅膀反倒会破碎，可它们总是顺利地飞了起来。看上去赢弱不堪，实际上却顽强得不可思议，就像被关在玻璃盒子里的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