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一个月,逾期罚款。”我说。
“放心,我一定会在一个月内让你完完全全属于我!”他很振奋,还握了握拳。
每个带走我的人都是这样说的,但没人实现这一宏愿,目前为止。
其实我也在期待例外。
办完手续,跟他回了家。
他家不太乱,书挺多,东一箩西一摞。他让我坐床上,然后自己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观察天花板。
在透过天花板快看到楼上女生裙底风光时,他回来了。没理我。自己泡了泡面,对着电脑开始吃。甚至还嫌我挤,把我往旁边拂了拂。
我瞄了一眼,屏幕上那张“四郎”的脸太丑,兴味索然了。
满屋子泡面的味道,深沉如我也有点肤浅了。我甚至想就这样也可以了,没啥挑剔了。我已厌倦漂泊的生活,亟待一个停泊,不论留住我的是什么——风也好雨也罢,或者一只轻轻拉住我衣角的手,让我留下便好。
我其实真在期待。
但是我们相顾无言,他看他的电脑,我叹我的命运。
晚上临睡前,我们谈了会儿,大概两页纸的量。我开的头,兴许是命运的击打太沉重,兴许是我的期待太厚重,这个开头对他而言,很难懂。他叹息一声,抓抓头去睡了。留我一个对着天花板,还好,天花板没睡。
我想了一夜,最终决定第二天改变下谈话风格。哪知自此人面不知何处去,徒留天花板与我唧唧复唧唧。
我们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从酸菜泡面聊到酸辣粉丝,从“我有一个朋友”八卦到“宇宙第一直男”,可聊的太多,顺畅得太多,倒也自在。
有人聊天的日子总是飞快,哪怕聊天对象是一块天花板。
有一天,我跟天花板正在讨论“自杀”是否属于人权时,分离来了。他把我送回了原处。
他想把我还回去,可是电子门卫拦住说“本书已过期,请交罚款”。
每次都是这个结局,没有例外。
人是孤独的,每一本深奥的书,也是孤独的,归根到底,大家都是找不到理解的人罢了。
所幸,书是有魔法的。
每一本饱受孤独煎熬的书,都能施展名为理解的魔法,以求芸芸众生觅一知音。可是人们总是坚持不到魔法开启的那一刻,就好像你们一直不知道天花板有多博学一样,还有,自杀到底属不属于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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